地下车库。
  贴膜的车窗上起了一层白白的雾气,本就逼仄的车厢早就弥漫了浓浓又淡淡的佛香。
  孟洛柠累瘫,手都酸了。
  额头的碎发被汗水浸染,湿漉漉地贴着她的脸。
  有点难受。
  倒是靳沉寒酒醒了八分,大脑也不再晕晕沉沉,整个人有些清爽。
  弯腰捡起散落在脚边的衬衫,穿上后伸手扶着软绵绵趴在后座上如小猫一样的孟洛柠,嗓音微微干哑:“柠柠,累不累?”
  哼,累不累?还问?
  明显的累呀!
  “你说呢?”孟洛柠嗓子都有点哑,干干的,像被砂石摩擦过,喉咙很不舒服,这都怪他。
  握起小拳拳,不轻不重捶了下靳沉寒的胸口:“胳膊要断了。”
  “而且这里好小,透不过气。”
  “还有,你送我的佛珠,被你拽断了,你赔我!”孟洛柠真的超喜欢他这串戴好多年的佛珠。
  靳沉寒拿起掉落在地上的衣裙给她穿好,温柔哄道:“改天我去寺庙为你求一串。”
  孟洛柠娇气摇摇头,手掌揉按在眉骨,漂亮的眸眼巴巴瞧着靳沉寒。
  她是非要他这串不可的:“不要,我只要这串。”
  靳沉寒不解:“为什么,柠柠?”
  “这串断了,得重新串。”
  孟洛柠不会告诉他,她上一世死的时候,每天守在他身边时,就是看着他摩挲着这串佛珠度日。
  这串佛珠对她的意义不仅仅在于是他送她的,而是,它伴随了她上一世的挂念。
  “反正,我就要这串佛珠,你帮我串,我只要这一串。”孟洛柠娇气地撒娇。
  靳沉寒最抵抗不住的就是她的撒娇,娇滴滴的声线,软糯糯的眼神,就跟一根钩子挖在你心尖。
  一下下地吊着心头肉。
  低头亲她一下,厮磨又继续哄:“嗯,不生气,那就这串。”
  “我先捡起来。”
  男人亲完,很‘妻管严’地真乖乖弯着腰开始一颗颗把崩断的佛珠捡起来。
  放到西裤口袋:“柠柠,这样可以了吗?”
  “不生气了吗?”
  孟洛柠点头:“嗯,那你给我串好,我只要这串佛珠。”
  靳沉寒:“好。”
  “能说说为什么非要我这串?”
  孟洛柠总不能告诉他,她重生了才想要这串:“这串佛珠你戴好久了对吗?我念旧。”
  “别问了,腿麻麻的。”孟洛柠撒娇地扯扯他衬衫:“抱我。”
  靳沉寒不问了,温柔抱起她:“上楼,帮你按摩一下。”
  孟洛柠才不要,他按摩按摩指不定要按摩到别的‘地方’,才不要:“不要。”
  “你呢?好多了吗?刚才你睡过去,我都吓坏了。”
  靳沉寒推开车门,将脸色还泛着潮红的小姑娘抱下来:“好多了。”
  “看来,我不能喝白酒。”
  他喝红酒没什么问题,但是喝了白酒就能醉的不省人事。
  孟洛柠笑:“那你还逞强?非要和我爸爸喝?”
  “我应该提前告诉你,我爸爸号称千杯不倒的酒神。”
  靳沉寒稳稳抱着她边走边说:“难怪,伯父和我喝那么多,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所以下次别和他喝酒了。”孟洛柠心疼的。
  靳沉寒没关系,薄唇扯扯:“没事,哄你爸爸高兴,我也开心。”
  起码,他确实得在娶柠柠回去前,哄岳父大人欢心。
  孟洛柠不知道他在打‘娶她’的小九九。
  累嘘嘘地趴在他怀里撒娇:“唔,不想说话了,好累,今晚你别碰我了。”
  “太累。”
  靳沉寒知道了,低头亲她一下,温柔抱着她坐电梯上顶层公寓。
  到了公寓楼,缅因猫猫看到‘爸爸妈妈’回来。
  马上撒娇地屁颠颠来蹭蹭靳沉寒的腿。
  蹭够了还要仰着脸朝着孟洛柠喵喵喵地叫着。
  撒娇很明显。
  就是要孟洛柠抱抱。
  果然猫也随正主,虽然孟洛柠没有养大它,但是它天生就和她亲。
  靳沉寒不在家的时候,孟洛柠就喜欢抱着它玩儿,一来二去,缅因就习惯了。
  每天都要孟洛柠的抱抱才行。
  “你放我下来吧,我想抱抱猫猫。”孟洛柠要下来。
  靳沉寒挑眉,忽然吃醋了:“你都不抱抱我,却抱它?”
  孟洛柠眨眼,有些惊讶:“这个醋你都吃???”
  靳沉寒扯唇:“是。”
  男人,猫,只要靠近柠柠,他都会想吃醋了。
  孟洛柠笑了,从靳沉寒怀里下来的时候,踮着粉白的脚尖,揉揉地咬了下他下巴,软糯糯说:“可以了吗?”
  靳沉寒指尖摸了下她咬过的地方,酥酥麻麻,很受用:“嗯,我去给你放洗澡水。”
  孟洛柠弯腰抱起缅因:“洗澡水放精油,我要泡一会。”
  靳沉寒知道,手掌揉了下她发丝,转身去浴室给她放洗澡。
  放洗澡水的间隙,孟洛柠拿了奶香的猫条喂给猫猫,喂饱了猫猫,她才拿出手机把小叔给她调查出来的白胜珠的资料发给季予贞。
  季予贞这会在普吉岛酒店游泳,果然不理盛哲后,她开心的不行。
  一个人在这边自由自在地游泳。
  保镖张叔看到孟洛柠的短信,赶紧走到泳池边汇报给他家大小姐:“大小姐,孟小姐短信。”
  季予贞抬起手擦了下脸上的水珠说:“你把手机放在椅子上,我马上上来。”
  张叔点头,恭恭敬敬把手机放到白色的躺椅上。
  随后赶紧让一旁的女服务员拿白色的浴袍给季予贞穿上。
  等她上来,拿到手机,看见上面的短信,季予贞整个人呆了好几秒。
  白胜珠竟然这么有心机?
  有父有母,还伪造自己凄惨的身世,就是想傍上有钱人?
  太可恶了。
  她要告诉盛哲。
  季予贞气呼呼地准备找盛哲的电话,找了一圈,她忽然后知后觉自己早把他拉黑了呀?
  而且,他还为了一个心机白莲和她吵架。
  ╭(╯^╰)╮,她脑子坏了?
  还去告诉他?
  不告诉,绝对不告诉。
  季予贞咬咬唇,气呼呼地把手机塞到浴袍口袋,捡起凳子上的干净毛巾,擦擦湿漉漉的长发对一旁的保镖大叔说:“张叔,我去洗澡睡觉了,你也早点休息。”
  张叔不敢休息,季总让他来这边守着大小姐的。
  万一有什么事,他不要命了?
  “大小姐,您先去休息,我这边再检查一下。”张叔很尽忠职守,弯着腰鞠躬后,火速拿着小手电筒在租住的别墅四周检查起来。
  季予贞哦一声,手指抓着浴袍,回头看一眼远处黑漆漆的海浪,被黑夜吞噬的海面,薄薄的灯塔微光在漆黑的夜色里浮浮沉沉,一眼望不到头,季予贞微微沉口气,抿抿唇先回屋洗澡。
  哼,不能心软,她一定不能……心软去关心盛哲这个大混蛋。
  既然他那么维护她。
  到时候被骗也别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