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没人。
谢聿川不在电脑前。
即便如此,温暖依旧能感觉到,他在。
桌子上空空如也。
垃圾桶里也空无一物。
只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咖啡香气,和男人身上的松木香。
温暖一愣,急急上前推开休息室的门,“你没吃午饭吗?”
正对上男人抬眼看过来的冷厉眼神。
仿佛在说:请注意你的态度!
“抱歉!”
大脑反应迅速,温暖飞快道歉,进门蹲在柜子前翻起了医药箱。
谢聿川的药是处方药。
哪怕这一年多他几乎已经不需要吃药了,可为了确保万一,每隔半年温暖都会让医生把药送过来,然后把过期的扔了。
温暖记得清楚,她就放在盒子上层。
而谢聿川的休息室,除了她,没有其他人进来过。
“我让人送药过来,你先吃点东西?”
谢聿川冷着脸不做声。
温暖转身就走。
十多分钟后去而复返。
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空气里有淡淡的粥香气浮起。
温暖敲门,“谢总......”
谢聿川起身,出门。
茶几上,冒着香气的鸡丝粥,几样小菜。
全都是他平时吃惯了的那几样。
再看向垂手立在一侧,只等他开吃她就离开的温暖。
谢聿川眼底的冰冷一闪而过,“出去!”
“是!”
温暖转身就走。
门关上,偌大的办公室里安静下来。
谢聿川觉得,原本不疼的位置,好像真的开始疼起来了。
门外,温暖抬手按了下胸口。
心脏像是被大力揉搓一般,一下又一下痛的急促。
脑海里全都是刚才他那冷冽的一瞥。
叮嘱好项岩一会提醒谢聿川吃药,温暖转身下了楼。
项岩拿到私人医生送来的药已是十多分钟以后。
推门而入,项岩脚步一顿,下意识的看了眼温控开关。
明明开了空调,可办公室冷的像是千年冰窖。
沙发前,Boss面色阴沉的坐在那儿。
饭菜一口都没动。
到嘴边的吃药打了个转儿,项岩小心翼翼的多嘴道:“您多少吃几口,温特助怕饭菜凉了,打了饭一路小跑来的。千叮咛万嘱咐,让我等您吃了饭,半小时后提醒您吃药。”
话音落,正对上谢聿川冰冷的眸光。
在把饭收走别碍了Boss的眼,和干脆直接吃药得了之间纠结了一秒。
项岩再抬眼,就见谢聿川慢吞吞坐起身,拿起了筷子。
顿时长呼了一口气。
项岩整理好文件再到总裁办公室,饭菜吃完了不说,药也打开吃过了。
把文件递给谢聿川签字。
项岩动作麻利的收拾完垃圾送出门,拿着药盒打算放进里面休息室的药箱。
就见专心看文件的谢聿川看了过来。
看看Boss。
再看看手里的药盒。
项岩眼疾手快的放回了原位。
......
温暖开完会回到公司的时候,距离下班没多久了。
秘书处忙碌而有序。
一眼看去总感觉哪里不对劲,温暖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键盘敲得飞起,赶在下班前把会议记录以及各项报表汇总好,温暖拿给项岩。
再回来,陆续有人跟她打招呼。
“温特助,我先走了,明早见!”
“小暖,走了哦,拜......”
办公室冷清下来,温暖反应过来了。
有几个工位收拾的异常干净,桌面上别说纸笔文件夹了,连笔记本电脑都不在了。
“小白......”
温暖看向疯狂眨眼一脸“问我问我快来问我啊”的白晓卉,“什么情况?”
“他们吗?......被解雇了!”
???
对上温暖呆住的表情,白晓卉一脸后怕的拍了拍胸口,“暖姐,我今天差点吓死!”
白晓卉手舞足蹈的形容着项岩解雇王姐几人的画面。
温暖有些出神。
解雇了的那几个人,过往两年的考核都是秘书处垫底的。
而那些考核评分和评语都是她提交的。
包括项岩在内。
对公不对私,她问心无愧。
可温暖心里生出一股奇怪的感觉。
一面觉得是公司的正规流程,毕竟年底了,公司裁员再正常不过。
一面却又觉得是谢聿川借题发挥。
毕竟,她这个提了辞职的人都还没走呢,那几个已经连面都看不见了。
“暖姐?暖姐?”
温暖回过神来,就见白晓卉已经收拾好了包,“你忙完了吗?要不要一起下楼?”
“好!”
温暖点头。
桌上的电话叮铃铃的响了起来。
仿佛已经猜到温暖走不了了,白晓卉偷笑着挥挥手,步履轻快的走了。
温暖接起电话,“谢总......”
耳听谢聿川通知她加班,说晚上有个合作方的酒会要她一起。
温暖一怔。
过往两年,谢聿川只在跟发小私人聚会的时候才会带她一起。
工作上的应酬,都是项岩去。
谢聿川说,晚上的应酬免不了要喝酒,她一个女生,不去比较好。
从前以为是谢聿川这个Boss体谅下属。
可这一刻,听到男人冷冰冰公事公办的吩咐,温暖后知后觉。
所以,不是Boss的体谅?
“谢总,我......”
嘟。
嘟嘟。
电话被挂断,男人的意思显而易见。
温暖深吸一口气,拎着包包下了楼。
走出电梯,正看到台阶下的黑色迈巴赫。
温暖的目光才刚落在副驾上。
项岩已经下车拉开了后座车门,“温特助......”
温暖:......
车子驶出地下停车场,十多分钟后,停在了一家私人礼服订制中心门口。
温暖一愣。
冷笑声响起,“温特助打算穿这一身去?”
低头看看自己身上那中规中矩的黑色办公套装。
温暖很想问一句,正经应酬谁管对方秘书穿什么啊?
可看到谢聿川阴沉着的脸色,一副他丢不起那人的架势。
温暖认命的下了车。
白色优雅。
黑色神秘。
蓝色高贵。
......
接连换了几套礼服,谢聿川始终一副“这什么鬼东西”的表情。
眼看酒会时间就快到了。
温暖心一横,选了架子上最贵的那条酒红色缎面礼服。
来不及做头发了,温暖解开马尾。
带着些自然卷的黑发垂落下来,仿若精心烫好的大波浪。
镜子里的女人美的倾国倾城。
谢聿川看了眼腕表,一脸不耐烦的起身,“快一点......迟到了!”
男人大步离去。
温暖想要快步追上都不能。
裙子和高跟鞋像是捆在她身上的枷锁。
“谢总,你等......”等我。
推门而出,温暖想说,我穿着高跟鞋,走不了那么快。
却没想到谢聿川就站在门外等她。
来不及停住,温暖一头扎进了男人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