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卒说的轻描淡写，脸上表情麻木，可见这座牢狱里发生了太多的冤案。
谈论间，牢房门被反锁了起来。
这座天牢湿气很重，墙壁‘滴滴答答’往外渗着水，明明是夏日，寒气却冷的人骨头缝里都觉着凉。
“秦王妃，我敬佩秦亲王，所以不会对你做什么，你就老老实实在这待着，享受剩下的日子吧。”
“多谢。”
狱卒抬脚离开了门口，柳凝歌环顾四周，找了个略微干燥些的地方坐了下去。
‘吱吱——’
躲在草席下的黑毛老鼠受到了惊吓，炸着毛到处逃窜，柳凝歌细眉轻蹙，没有理会。
堂堂王妃被打入天牢，肯定是极为严重的罪名，可她行事谨慎小心，从留下过任何被人算计的机会，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平日里，在府中总感觉时间过得飞快，可如今来了这，才发觉什么叫做度日如年。
“嘶！”
伤口处一阵阵刺痛感扩散开来，柳凝歌心中默念，从实验室取了止疼药和防感染的药物注射到了体内。
眼下情形，只能耐心等待，等到秦禹寒寻找机会将她带出牢狱，罪名迟早都能洗清。
……
“父皇究竟如何了，性命有没有大碍？！”帝王寝殿内，太子焦急的询问着。
温太医收回把脉的手，道：“回殿下，皇上服用的毒并不算多，不会伤及性命。”
“那就好。”太子看似松了口气，可眼神里，却夹杂着一抹名为失望的情绪。
“殿下，恕臣多嘴，太医院每日来往进出的人都很多，兰香子上的毒，未必是秦王妃下的。”
秦竹：“本宫知道温大人与秦王妃交好，可这件事关乎父皇性命，温太医还是谨慎些说话为宜，免得找惹祸端。”
温太医满脸愁容。
那日，秦王妃来太医院取走了药草，随后皇帝也使用兰香子熬了一碗药汤，谁曾想，喝下去就吐血不止，差点性命垂危。
太子调查到柳凝歌去过太医院，还接触过兰香子，所以一口咬定毒就是秦王妃下的。
天子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内廷侍卫立即去王府将人抓去了天牢关着，等待候审。
说是要候审，可进了天牢，还能有命活着出来么？太子分明是想借着这件事，要了王妃的命！
温太医心急如焚，可他人微言轻，根本帮不上忙。
“温大人在宫里当差多年，应该明白事情的轻重，天牢里多的是闲置的牢房，倘若你执意为罪犯辩解，本宫不介意把你也送进去。”
闻言，温太医脸色一变，被吓得不敢再开口。
“行了，下去吧。”
“是。”
走出寝殿，温太医后背衣衫已被冷汗浸湿。
他一辈子谨小慎微，谁也不敢得罪，要是平日里，绝对不会让自己掺和进这种事，可这一次被关进天牢的是忘年知己，如何能坐视不管。
犹豫再三，他去了一趟政务殿。
秦禹寒刚和各位武将议完事，正准备回王府，却被温太医拦住。
“王爷，微臣又事要禀报。”
“何事？”
“太子污蔑王妃谋害圣上，这会儿王妃已被强行抓进天牢里了，那地方一旦进去九死一生，您快想个对策吧。”
秦禹寒脸色骤变，周身笼罩的寒意仿若活阎王，“此事本王已知晓，多谢温大人提醒。”
“王爷无需客气，这都是微臣该做的。”
“嗯，先告辞。”
秦禹寒并没有如温太医预料中的怒不可遏，神情看起来很镇静。
他径直走向了宫门，藏在暗处的折影立即现身，“王爷，可否需要属下去天牢一探？”
“天牢本王会亲自去，你去将此事前因后果调查清楚，要尽快！”
“是。”
天牢——
柳凝歌手脚冻的已经快没了知觉，牢房顶端有个小窗户，日光透过网格倾洒进来，莫名让人感到绝望。
狱卒酗酒，这会喝了个烂醉，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
在这种情况下，柳凝歌不会苦了自己，立即从实验室取了一些面包饼干填饱肚子。
吃完后，她站起身，在牢房内四处走动，试图让血液加速流动暖和起来。
‘吱呀——’
刺耳的铁门推开声从牢房外传来，柳凝歌眸色一沉，立即坐回了原地。
有人来了！
那人脚步声越来越近，没多久，一张惹人厌恶的脸映入了眼帘。
“太子殿下身份尊贵，怎么屈尊来这种污秽之地。”
秦竹打量着柳凝歌，笑意阴凉：“有弟妹在，此处便不算污秽。”
“殿下特地前来，就是为了看我有多凄惨？”
“怎会，本宫是来和弟妹谈一笔交易。”
柳凝歌好整以暇的盘腿坐在了地上，就跟在自己府中一样悠闲自得，“殿下请说。”
“你跟着秦禹寒，百般谋划算计，想要将他送上皇位，可你有没有想过，一旦二弟当了帝王，身旁还能有你的容身之处么？”
“原来殿下是来挑拨离间的。”
“呵，弟妹可知柔妃？”
“那是臣妾的婆母，臣妾自然是知晓的。”
秦竹缓声道：“当初的父皇，与柔妃像极了如今的你和二弟。柔妃费尽心思，为父皇出谋划策，亲手将所爱之人送上了皇位，可最后换来的是什么？”
他冷笑一声，继续道：“眼睁睁看着父皇为稳固皇位娶了皇后，后宫也不断扩充，所谓的真心在皇宫里，低贱的连草芥都不如。”
“王爷不会如此。”
“凝歌啊，本宫原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没想到跟那些女子一样蠢。”秦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诱惑，“秦禹寒身体里流着皇室的血，不管他愿不愿意承认，骨子里与我们这些人都是一样的。”
“所以呢？”
秦竹：“本宫只是为你觉得不值，与其守在一位薄情之人身旁，倒不如另则明主。”
柳凝歌勾唇一笑，“哦？请问殿下能许我什么样的好处？”
“本宫可以给你自由。你这样的人，不该被困在牢笼里，只要本宫称帝，便让你离开京都，从此逍遥天地间，如何？”
“这个条件听起来还真是诱人啊。”
“觉得诱人，不如就应下，从此与本宫联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