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关盛还想责备两句，却被柳凝歌打断。
“很好，天香楼里就需要有志气的厨子。”
这话一出，厨子和关盛都愣了一下，不知该如何回应。
柳凝歌看向厨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王妃，小的叫冯福瑞。”
“嗯，现如今，天香楼里的招牌菜式有哪些？”
冯大厨不假思索道：“清蒸鱼，炒三鲜，四喜丸子。”
“就这些？”
“其它的也有，但只有这三样，吃的人多一些。”
柳凝歌颔首，“那就劳烦你将这三道菜做出来，给我品尝看看。”
“好，王妃请稍等。”
冯大厨卷起袖子，准备大展厨艺。
没多久，三道冒着热气的菜肴被端上了桌，柳凝歌先夹了一筷子鱼肉。肉质细嫩，入口还算鲜美，缺点是腥气没有除干净，吃完会感觉很腻。
“你觉得这道菜已经足够完美了么？”
“王妃，并非我自卖自夸，这道清蒸鱼，绝对是满京都酒楼里做的最美味的！”
柳凝歌没有反驳，沉默着品尝了剩下的两道菜。
冯福瑞不愧是被秦禹寒选中的厨子，做出来的东西，的确算得上美味，但并无任何新意。
想要吸引食客，就得别出心裁，靠这些中规中矩的菜，天香楼根本不可能有翻身的一天。
“冯师傅，恕我直言，你这三道菜并没有让我感到很满意。”
冯大厨涨红着脸：“王妃身份尊贵，吃的是珍馐佳肴，喝得是琼浆玉液，我做出来的菜自然入不了您的口。”
“听冯师傅的话，像是对我的评价很不满意？”
“不敢。”
嘴上说着不敢，可他的表情分明就是写满了不忿。
柳凝歌眉尾一挑，缓缓站了起来，“不如这样吧，我重新将这三道菜做一次，看看我究竟有没有资格评价冯师傅的厨艺。”
冯福瑞语气不屑，“王妃别开玩笑了，您十指不沾阳春水，如何能下厨。”
关盛也劝道：“王妃，您是主子，怎能亲自下厨，这要是被王爷知道了，定会责备我的。”
“二位放心，王爷那我会亲自解释。”柳凝歌不打算多废话，迈开脚步走向了厨房。
“哼，我看王妃就是舒坦日子过惯了，连自己有几斤几两都不知道。”冯大厨嘲弄了一句。
关盛板着脸，“行了，王妃岂是咱们能在背后议论的，这样的话不要再让我听到！”
冯福瑞撇了撇嘴，抬脚也走向了厨房，打算看看柳凝歌是怎么出丑的。
出乎他预料的是，这位秦王妃从洗菜切菜，再到入锅烹炒，每一个步骤都行云流水，丝毫不见生疏。
难不成王妃真的精通厨艺？
还没等他想明白，三道菜便已被端上了桌。
“冯师傅，关伯，你们一起尝尝吧。”
“那就却之不恭了。”
两人一起坐在了桌边，关盛夹了一颗四喜丸子放入口中，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丸子明明是肉做的，可味道竟如此鲜美，真是奇了！”
冯福瑞只当他是在阿谀奉承，狐疑的吃了一口，表情瞬间变的很尴尬。
同样的食材，同样的作料，同样的锅灶，可味道竟天差地别。
这丸子吃在嘴里香味浓郁，肉一点都不柴，舌头稍微用点力就会融化，肉香散去后，紧接着返上来的是鲜味，鲜的让人恨不得连舌头一起吞了。
难不成他数十年的厨艺，真的输给一个黄毛丫头了么？
冯福瑞不信邪，又尝了口清蒸鱼。
鱼肉嫩如豆腐，微微清甜，丁点儿腥气都没有。
这一次，他彻底心服口服，傲气一瞬间被击毁，挫败的低下了头：“秦王妃，您厨艺精湛，小人甘拜下风。”
柳凝歌淡笑，“冯师傅这话太抬举我了，我不过是找出了三道菜里的不足，锦上添花而已。”
关盛感叹道：“要是改良后的菜肴让百姓们品尝到，天香楼的生意肯定不会这么冷淡。”
“菜式再怎么改进，总体味道是无法改变的，食客们早就吃腻了。”
“那请问王妃，我如今该怎么做才能挽回生意？”
“很简单，大刀阔斧的进行整改，菜单上所有的菜式都更换一遍。”
“这……”关盛为难的看了眼旁边的冯大厨，“王妃，冯师傅会做的菜就这些，短时间内也学不会那么多新的。”
“没关系，我可以手把手教。”柳凝歌抬起眼眸，“冯师傅，你若信得过，本宫定会让你变成京都城乃至整个大梁最出名的厨子。”
这话要是换做旁人说，冯福瑞肯定会当个笑话，可现在从秦王妃嘴里说出来，他竟是毫不怀疑，甚至觉得浑身血液都在沸腾。
“王妃，我信您！”
“好，稍后我会绘制一份图纸，麻烦关伯尽快将天香楼按照我绘制的模样进行翻修，在此期间，我还会每天教给冯师傅一道菜式。”
关盛与冯大厨连连点头，“是，一切都听从王妃安排！”
天香楼要整修的消息很快传遍了京都，许多世家与权贵都是抱着嘲笑的态度。
那酒楼都快倒闭了，还浪费那些银子做什么？真是吃饱了撑的。
对于这些议论，柳凝歌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完全没往心里去。
“王爷，我整修天香楼，不会影响到你手底下的暗卫交接消息吧？”
秦禹寒点头，将一颗晶莹剔透的果子递到了怀中女人唇边。
柳凝歌张嘴吃下了果子，皱起了眉头。
“很酸？”
“有点。”
“酸就吐出来，盘子里还有许多。”
“这可是你喂的，酸也得咽下去。”柳凝歌浅笑，带着几分魅惑的眼神让秦禹寒感觉心尖如同被一根羽毛扫过，又痒又撩人。
他别开视线，强行将燥热感压了下去，“凝歌，对于天香楼，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我准备出城一趟。”
“嗯？”
“离京都几十里外有一片海域，王爷有没有去过那里？”
秦禹寒摇头，“不曾去过。”
大梁人对于海，带着与生俱来的敬畏感，那里象征着死亡与恐惧，没有谁敢轻易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