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这两个字的分量很重，郡主今日这番言行，已经不符合我交朋友的标准和底线。”
陈月叹了口气，没有多劝，“王妃今日着实辛苦了，还是早些回王府歇息吧，他日我再去拜访。”
“嗯。”
柳凝歌坐上马车，追赶出来的沈将军策马跟在了马车旁。
“凝歌，我护送你回府。”
“沈将军，今日的事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声谢谢。”虽说她也能解决此事，但无疑要多费许多周折，有沈策站出来作证，事情变得简单了许多。
“跟我还客气什么，我就是见不惯那些阴险狡诈之人算计你。”
柳凝歌浅笑：“今日是我疏忽，所以才会落入陷阱，怨不得旁人。”
“唉，我一直都知道你在相府里日子不好过，可你毕竟已嫁人了，那群人怎么还有胆子做这种事？”
“秦王妃不是那么好当的，我冠着这个名号，就得承受旁人的嫉恨。”
沈策‘哼’了一声，“那就干脆不当好了。”
将军夫人比起王妃也差不了多少。
“这是赌气的话，此事已经揭过，莫要再提起了。”
“嗯。”
沈将军一路将马车送回王府才离开，柳凝歌看着他策马而去的背影，无声一叹。
沈策是个好男人，这一点毋庸置疑。
如若原主还在，嫁入将军府会是最好的归宿，可惜现在的她，已不再是从前的相府二小姐了。
回到汀兰苑，听到外面传言的知夏匆忙迎了上来。
“王妃，您怎么样了，郡主没有为难您吧？”
“放心吧，我没事。”
“这一定是相府几位小姐的阴谋！”知夏攥紧了拳头，怒冲冲道，“她们就是见不得王妃过得舒坦！”
柳凝歌笑了笑，“不管是谁的阴谋，现在不舒坦的是她们。”
柳迎春挨了三十板子，少说也得在床上躺个一个月。柳柔秋和柳若霜成了过街老鼠，今后满京都的权贵世家都不会给好脸色。
这一次交手，算是她赢了。
“也是，大小姐刚回来就挨了顿打，想想就痛快。”知夏又高兴了起来，“王妃，奴婢给您准备热水沐浴，洗个澡去去晦气。”
“好。”
勾心斗角了一整日，柳凝歌身心俱疲，沐浴完后就躺在床榻上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时，窗外已是漆黑一片。秦禹寒正坐在床边，眉宇间夹杂着一丝担忧。
“醒了。”
“嗯。”柳凝歌揉了揉眼，“都这么晚了，怎么不早点叫醒我？”
“你很累，该多休息。”秦禹寒抬手掖了掖被褥，略带自责道，“早知之后会发生那么多事，本王便不该离开。”
“你又不是大罗神仙，怎能未卜先知，不过也没什么事，虚惊一场罢了。”
“挽尘的伤是自己弄的？”
“是，此次算我欠了他一个人情。”不止挽尘，沈策那边也亏欠着一份。
秦禹寒相当不高兴。
一场春日宴，柳凝歌无缘无故欠了两份人情出去，而且还是他极其讨厌的两个人。
“本王会想办法替你偿还。”
“不用，我自己来就行，明日还得去一趟相府。”
“去看柳迎春的笑话？”
柳凝歌勾唇一笑，“王爷果然是最懂我的。”
这群人卯足了劲想要让她不痛快，现在得到了反噬，可不得去看个笑话，顺便落尽下石么？
秦禹寒摇了摇头，忽然伸手，帮她把脸颊边一缕散乱的发丝勾到了耳后。
这个动作让两人都愣了一下。
从前相处时虽说挺随意，但从未如此亲昵过。
“咳。”柳凝歌暂时不太想戳破窗户纸，故意转移了话题，“王爷，你说皇上会同意嘉顺郡主嫁给挽尘么？”
“不会。”
皇室最注重的就是颜面，嘉顺的郡主之位是父皇亲口封的，而且这些年来她很得盛宠，若是突然间嫁给了春风楼的琴师，连带着父皇都会被人嘲笑。
“真的一点可能都没了？”经历今天的事，她觉着挽尘还是挺不错的。
“有一个法子，那便是嘉顺放弃郡主之位，从今往后和皇室再无干系。”如此一来，不管她最后嫁给谁，都与皇室无关。
柳凝歌撇了撇嘴。
没了郡主之位，嘉顺就会变成一个没有任何倚仗，无权无势的落魄小姐。为了一个男人做到如此地步，这笔买卖可不划算。
“无需为了旁人的事操心，结局如何，都是他们自己的造化。不早了，再睡会儿吧。”
“好。”
两人一起躺下，合衣而眠。
翌日——
柳凝歌换上盛装华服，仪态万千的回了趟相府。
昨日在郡主府发生的事，已传遍了大街小巷，柳建南一夜间头发都气白了十几根，险些没忍住一棍子打死柳柔秋。
“蠢货，都是蠢货，我怎么生出了这么一群没脑子的东西！”
老夫人转动着手里的佛珠，“此事说到底都怪你，若不是你许诺让柔秋嫁入秦王府侍奉秦王，她怎敢做出这种事。”
“我只是随口一提，何曾许诺过，再说了，这事八字还没一撇，得等秦王点头才行。”
“如今除了凝歌，剩下的三位姑娘全都养废了，我看你怎么给她们找婆家。”
京都内一个个的都是人精，娶媳妇前，得仔仔细细打听一番才会上门提亲。
柳迎春不必多说，早就成了茶楼酒肆里的笑话。柔秋与若霜虽说好点，但得罪了嘉顺郡主，也不会有什么好前程。
“我就不信了，好好的姑娘还能没人要不成。母亲无需担心，这事儿子会解决。”
老夫人长吁短叹，对这一大家子失望之极。
“祖母。”
门外，柳凝歌噙着笑意踏入了内室。
老夫人欣喜的睁大了眼，“凝歌，你怎么回来了。”
“想祖母了，特地回来看看您，我还带了宴熹楼的甜汤，今天破例让您一饱口福。”
“还是我的凝歌最孝顺！”老夫人惦记着甜汤已有许久了，可顾念着身体一直没敢碰，这会儿高兴的嘴都合不拢。
“祖母快吃吧，甜汤还热着。”柳凝歌将食盒放在了桌上，目光看向了杵在房内的柳建南，“父亲要不要也尝尝？我买了两份。”
“哼，你还有脸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