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车子在滚落中停下来,郁时南狠狠甩了一下头,耳朵里曾鸣作响,竟是一时难以恢复。

    怀里的人低声嘶吟,疼痛让她恢复意识。

    “司晨?”他喊她,双手掐着她腋下将人往上拎,让她靠在他的胸膛上,将她嘴巴上的胶带撕掉,“有没有受伤?哪里疼?”

    “脖子。”傅司晨轻动着自己的脖子,被人手刀连砍两下,不疼才怪。

    他手掌落在她脖子上轻轻帮她捏了几下,“其他呢?能动吗?”

    “能。”

    她哽咽出声,对目前状况的忐忑和担忧让她紧拽着他的衣衫不放松。

    外面的雨噼里啪啦的砸在车厢上,因为一边车门未关,这车厢里灌了雨水进来,没有任何遮掩的用处,积水仿似将人泡在里面。

    她身上的衣裙紧紧贴在身上,把延绵的曲线全都暴露出来。

    被雨水冲的视线都不明朗,她看他手臂撑着起身时青筋都蹦起来,“南哥,你是不是伤到了?”

    “没事。”

    她被他护在怀里几乎分寸未伤,所有外力几乎全都由他承受,但好在……都是皮肉伤,没有伤及骨头。

    轻轻活动了一下,郁时南起身,脚下的车厢滋滋扭扭的响,他靠近车门往外看,车子卡在老树的枝桠间,不过距离落地并不高,还好。

    他想去驾驶舱翻东西,看看有什么可用的。一挪身车子晃的厉害,试了几次最后放弃。

    男人伸出手去让傅司晨过来,“抓住我,过来。”

    傅司晨趴在地上往他那边挪,手腕被他抓住了拽过去。

    身体脱离积水,风灌进来吹的人直打哆嗦。

    这时候也顾不得男女之防,郁时南紧紧抱住她,“冷吗?”

    她摇头,眸光被雨水洗的模糊,发丝贴在脸上,可怜的像是无家可归的小博美。

    郁时南将她额前的发拨到耳后,掌心贴着她被雨水打的冰凉的侧脸,“没事,别怕。”

    傅司晨点头,眼泪忍不住往下掉。

    她不怕,有他在不是吗。

    “我们得从这里下去,有一点点高。我在前面,你跟着我。”

    “好。”

    雨势已经缓下来,但依然淅淅沥沥,枝叶被冲洗的绿莹莹的。

    郁时南踩着树干跳下去,回头看她,小姑娘趴在树干上不敢动,“南哥,我不敢。”

    “你跳下来我接住你。”他站在下面鼓励她,张开双臂做出接她的姿势。

    无论如何,他都会接住她。

    可她害怕,脸撇向一边不动,努力想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郁时南突然笑了声,“想起你小时候爬树拿风筝,那时候让你跳就跳下来了。怎么现在长大了胆子反倒是小了?”

    他拿往事说话,声调里的轻松笑意不带半点紧绷,好似今天的一切意外失常其实都不过是一场游戏。

    他们只是出来露营而已。

    “那时候是那时候,现在是现在。”傅司晨抿唇不服气,声音里丝丝委屈,“那时候你对我多好,现在你……”

    郁时南微怔,也不会片刻,他放下手臂,“你小心,树上可能有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