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洗了澡,喝了红糖姜水,宋畅死逼着许倾城去睡觉。

    “畅畅,我睡不着。

    ”许倾城抓住宋畅的衣袖,“他怎么会出事?是意外还是蓄谋?”

    “你别想那么多,躺下休息,睡不着也要睡。

    ”

    “他们议论的,是真的?”许倾城抿紧唇,“畅畅,你知道什么,说给我听。

    ”

    “我不知道。

    ”宋畅瞪她,“现在先睡觉,睡好了,我带你去找我小哥,有什么话你可以问他。

    但是前提是,我要觉得你精神可以,否则一切免谈。

    ”

    许倾城躺在床上,她睡不着,闭上眼睛都是他。

    他用力将她抱在怀里,他说,“你闭上眼试试能不能睡着。

    ”

    那时候他的心脏跳得很有力,让人安心。

    眼泪无声地流,顺着眼角滑下去,浸透了巾被。

    可是你再想,想再多,他不在。

    她对他有伤心,有难过,但她其实很明白商场竞争当中的残酷,她把他推开,只是想要让彼此只站立在商业竞争的源头,谁都不要去考虑情感,是胜是败就不会心存怨恨。

    胜败是兵家常事。

    她不想怨他也不想恨他,她只是想把他们两个人变成陌生人,这样无论怎么做,都只是商业竞争。

    都只是商业竞争而已。

    他算计盛世,是他正常的商业手段。

    她将盛世资金抽掉,是她正常的商业手段。

    不存在私人恩怨,不掺杂爱恨,就算是败了,也只怪自己筹码不够足矣。

    可她从未想过今天。

    从未。

    即便两人再无瓜葛,她也希望他在这世界一隅,平安。

    傅家那边封锁了所有消息,出事的细节一律没有对外公布。

    两天后傅世清带领所有傅家人去了一趟傅家公墓,除此之外,关于傅靖霆的信息再没有一丝一毫传出来。

    死亡。

    只有在自己身边发生才能知道多么恐怖的一件事情。

    他还不到三十岁。

    许倾城手指几乎将掌心抠破,她并不知道盛世抽掉的资金会用来作为资金出逃境外的证据链条中的一环。

    宋行止看向她泛着红的眼睛,“靖杉资本抽干了,傅靖霆早几年就从傅家抽身出来了,不然波及到的不止是他个人。

    他的家人同样备受冲击。

    几百个亿的资金,多少投资人的心血,说没就没了。

    那些投资人不逮着他不放逮谁?傅家爷爷为了他的事,变卖了他的所有古藏,他久未出山,也舔着老脸去求人,好不容易算是摆平了。

    ”

    宋行止嗤笑一声,“好不容易摆平了,人没了。

    ”

    “小哥!”宋畅不满他这样夹枪带棒的说话。

    “你就这么恨他,想要他死?”宋行止将手里的烟掐灭,“你跟谁合作不好,你跟傅鸿信,当年傅聘修差点死在他手里。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倾城,不是他不想收手放过盛世,是他收不住。

    ”

    眼泪啪啪的往下掉,许倾城想说她没有找傅鸿信,可话梗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心脏被豁开了,狠狠的淌着血。

    “我知道的就这些。

    ”宋行止起身,“不管对错,事情已经这样。

    活着的人还是要好好活着。

    ”

    宋畅赶紧跟出去,她一脚踢在宋行止的腿上,“你都说的什么话,倾城已经够难受的了。

    ”

    宋行止眸光睇向她,“难受,也还是活着。

    ”

    一句话将宋畅堵的死死的。

    许倾城哭的要喘不过气来,胸腔里都被掏空了一样,空落落的,又疼,疼的像是要将整个人劈开一样。

    是她病急乱投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