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倾城猛地自梦中惊醒,掌心被割破的地方因为用力攥紧的姿势带得很疼。

    那里已经被包扎好,白色的纱布自手掌中心缠绕,绷紧。

    许倾城盯着自己的掌心,她做噩梦了。

    这噩梦的起源不知是因为掌心的血还是因为那人离去时叶承年带到的那句话。

    心脏砰砰砰跳得厉害,怎么会突然梦到青尧。

    傅靖霆听到声音匆匆进来,就看到她脸上带泪,怔忪地盯着自己的手。

    “怎么了?”

    男人的声音一出来,许倾城猛地扭头去看,那是被吓到的状态,她似乎完全没有听到他进来的声音。

    “你,你怎么在?”

    她声音沙哑,还有刻意压制的抖意。

    傅靖霆走近她,“做噩梦了?”

    许倾城没答,她掀了被子下床,往外走时被男人拦住,他手指触及她的脸颊,“怎么哭了?”

    许倾城后知后觉地抹了下脸,还真有眼泪。

    她手在脸上揉搓了几下,推开他,“我去洗脸。

    ”

    傅靖霆没拦。

    许倾城湿了一只手,随便抹了把脸,凉水浸在皮肤上将她的思绪彻底拉回到现实。

    镜子里的女人穿一身丝绸睡衣,皮骨上乘,不怒不笑,平平静静时就显出几分温婉。

    她怔怔盯着里面那张脸。

    他们姐弟都长得极好。

    拿出小时候同时期的照片,都会让人混以为是一个人。

    只是长大了,长开了,就变得不同。

    男孩子的硬朗感悄悄出现在少年的身上,他身高抽的极快,十三岁以后就疯了似的长,以前照相站在她前面的小子,不知不觉就站到了她身后。

    胡闹时也会揽住她肩膀笑,“姐,你是不是又缩水了?”压压她的头顶说,“矮了。

    ”

    她生气起来直接上手拧他。

    皮的跟个猴子似的躲得比谁都快,“听鸿哥,我姐这扭人的功力都在你身上练出来的吧!”

    也会在她被人言语攻击的时候不分青红皂白就上手,“这他妈我姐,你再说一句试试。

    ”

    他那张脸上一双桃花眼顾盼生辉,迷了多少女孩子。

    判决结果出来时,意气风发的少年郎眼底的光芒不再。

    他眼眶通红,愤怒从眼底喷薄,“姐,不是我,我没开车,我没撞死人,他们说谎。

    ”

    往事不能想,想起来觉得身上每一个细胞都在疼。

    她从洗手间出来,情绪收拾了大半,只是眼睛里残留的伤心与疼痛还无法完全掩饰。

    傅靖霆递给她一杯水。

    许倾城接了,她喝几口润润嗓子,也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才开口,“找了你几次都没找上你,半夜三更怎么出现在这里?”

    傅靖霆坐到卧室靠近落地窗的休闲沙发中,他头往后仰,像是要抻一下疲惫的筋骨,“听说今天出了点状况,过来看看。

    ”

    他盯一眼她的手掌,又问,“你找我什么事?”

    “新闻愈演愈烈,放任不管肯定不行了。

    ”许倾城坐到他对面,“我需要对外澄清。

    ”

    傅靖霆放下按在脖子上的手,他坐直,身体往她的方向倾,眼睛攫住她,一针见血,“叶家今天给你上什么眼药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