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听来倒是滴水不漏的说辞，不过么……老实守陵？这种话亏她说得出口。
“虽说如今英武王的影卫已不打算助纣为虐，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不可掉以轻心。”
身为穿越者，虞泠有些不解西河郡主为何死心眼偏要执着于男人，以致丢了前程。
就以她得天独厚的条件，仗着英武王之女这个名头，下半辈子说什么都不会差。
司鹤对英武王之死心中有愧，只要西河郡主肯老实度日，她还愁不能呼风唤雨么？
“朕知道，你安心，如今京中都是朕的人，她伤不了你，没人能伤得了你。”
皇帝信誓旦旦地说着，身为帝王，却向一名女子保证，怎么听都有些匪夷所思。
虞泠听着他这番感人肺腑的话，丝毫不觉得感动：“旁人当然伤不了我，陛下不知？”
虞泠笑容冷淡，当初泱国浴佛节，要不是司鹤见到钟灵儿就跟丢了魂似的，她也不至于在那等情形下受伤，之后被元庆太后软禁在皇宫之中。
她不幸的同时又是幸运的，得亏有建王那傻子与戚烬合力救她出来，她才有今日。
司鹤听出她话中的暗讽，心下好似被人刺了一刀，疼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之前的事是朕对不住你，朕当时已经命暗卫于暗中保护你，只是没想到……”
“只是没想到棋差一着？”虞泠打断司鹤的话，从藤椅上坐起身来直勾勾地盯着他。
“其实陛下无须解释那么多，我知你对钟灵儿已无意，人死都死了，再相似的人也不是她。你当时知道有诈，所以想顺水推舟，这些都没错。你不该做的，是瞒着我。”
泱国之行从一开始就是鸿门宴，虞泠知道泱国国主心中有鬼，也知道司鹤有自己的计划。
她当时失去听觉，视觉也出了问题，许多事她都难以插手，也因此而愈发不安。
司鹤不是对钟灵儿余情未了，这一点泱国国主算错了，虞泠知道司鹤的目的。
直到最后所有的事都铺开，虞泠才知道自己被蒙在鼓里，从始至终什么都不知情。
“对不起，朕……”司鹤停顿半晌，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口，他没有颜面做解释。
“够了。”虞泠有些无奈地摆摆手，打断他接下来要说的话，现如今再做解释已无意义。
皇帝在院子里站了良久，最终不过是轻叹一声，嘱咐虞泠早些休息就动身回宫。
在泱国皇宫大火之前，司鹤总以为虞泠就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后来他才觉得可笑。
一直以来都不是虞泠被他吸引，而是虞泠吸引着他，他深爱虞泠而不自知，着实可悲。
那个男人离开，萦绕鼻尖的冷香也随之散去，虞泠心里却没有觉得有多畅快。
虞泠闷闷地翻了个身，绾发的发簪不知何时松开，长发垂落缠绕在她的脖颈上。
虞泠心烦气躁地把头发拨开，抓狂地坐起身，朝院外喊了一声：“小禾！拿酒来！”
小禾才哄睡了司棠，正预备沐浴，就听到自家主子的声音，赶忙向那边赶去。
“娘娘您今夜不是还要研究什么药剂么？”小禾走过来先把斗篷披在主子身上。
夜里天寒，主子身体虚弱，稍不注意就会感染风寒，如今虞泠“死而复生”，她是不愿再见主子有任何不适。可斗篷才披到虞泠身上，就被虞泠挥落。
“明日再研究，先去拿些酒来，要热酒。”虞泠双手环胸，大有不醉不休的架势。
小禾见状就知道自己劝不住，只好先去取酒，出院子的空挡赶忙吩咐人去请陛下。
今夜月色甚好，虞泠倚坐在窗边，皎洁的月光正好照在她身上，更显她出尘的面容。
桌上的酒壶已经空了，酒杯中还余半盏酒，虞泠端起来把酒一饮而尽，苦闷地把酒杯砸在桌上。她趴在窗柩上，仰头看着明月，也不知是在同谁置气。
“方才不是还不愿意同朕说话，这会又发什么脾气？”一道清冷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不待虞泠回过头去，来人就把她搂入怀中，温暖的怀抱把她身上的寒气散去大半。
虞泠没有听清他说的话，下意识在他怀中蹭了蹭，手不经意碰到他腰间的玉佩。
那枚玉佩的形状与戚烬佩戴的差不多，虞泠还以为是他来看自己，坐起身推开他。
“戚烬，我不是同你说过要顾好自己么？你深夜来此，皇帝难免会对你起疑心。”
她声音含糊地说着，抬手那一瞬整个人却顿时僵住，站在她面前的哪是什么戚烬？
司鹤半张脸隐在暗中，一双眼在暗中泛着光，就如夜里寻找猎物的鹰，眼底藏着杀意。
虞泠心里咯噔一下，酒也醒了大半，连忙解释：“陛下莫要误会，我并非那个意思？”
她以为皇帝会阴着脸拂袖而去，结果司鹤非但没有“动怒”，反而耐着性子在她身边坐下。
他的手不轻不重地按在她的腰上，虞泠腰一软，整个人脱力地靠在司鹤怀中。
等虞泠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却已为时已晚：“狗皇帝，有本事你别点我的穴位。”
虞泠气极，借着酒意也不怕他，张口就骂司鹤是狗皇帝，左右如今两个人差不多掰了。
被人骂狗皇帝，司鹤也不反驳，抬手将窗户合上，才去顺其自然解她的衣带。
两人久别重逢，加上之前有诸多误会，司鹤一直克制着自己的情感，不想伤了她。
他每日战战兢兢，唯恐睡醒之后发现虞泠回来不过是自己做的一个美梦。
所以虞泠无论要什么，他都给，天底下最好的东西他都搜罗来送到她面前。
可为什么？尽管这样她心里还想着那个男人？一个只与她相识不到几个月的男人。
还是说，早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相识，且虞泠还对那人芳心暗许？
“你与他之间到底都做过什么？嗯？”司鹤的手往下探去，恶劣地撩拨她的欲。虞泠闷哼一声，因喝了酒，她身上烫地厉害，可皇帝的手冰凉无比，让人忍不住想贴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