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与静川大人都未明说，可到底是何人的孩子，能值得陛下下心思？偏偏又是在皇后娘娘有身孕的时候，我担心……是陛下从前出宫惹的风流债……”
小福子话未说完，肩膀就被小禾打了一下：“你知不知自己在说什么？”
口中虽说着训斥的话，但小禾声音发抖，可见她自己心中也拿捏不准，一时慌了神。
“不过这确实只是猜测，我们到底没见过那孩子，不知是什么人物。”
小福子摩挲着下巴，煞有介事地说着：“可若不是陛下自己的，为何要如此上心？”
想不出别的解释。小禾沉思片刻，压低声音道：“会不会是司忱公子的孩子？”
此话一出，小福子就笑着摆摆手：“司忱公子就在宫中，况且如今又不是摄政王，再没什么好忌讳的，真有孩子养在自己身边就是，做什么特地托付给明光将军。”
就在两人说得火热时，身后的窗扉忽被人推开，一记慵懒的声音响起：“你说的有理。”
小禾与小福子闻声面色剧变，一齐扭头向身后看去，然而看清身后之人时，想死的心都有了。小福子跪下连连磕头：“皇后娘娘恕罪！”
“娘娘，您，您不是午睡了么？”小禾舌头有些打结，短短的一句话竟结巴起来。
本来是要午睡，听着窗外风声，虞泠睡不着，就独自到僻静些的暖阁看看医书。
不料医书还没翻几页，就听到如此劲爆的消息，这午觉，不睡也罢。
“起身吧。”虞泠倚在窗边支着下颚，示意小福子与小禾起身，可他们两恨不得以头抢地，哪里敢真的起身，虞泠见状有些无奈，好笑道，“本宫又未怪罪你们二人。”
“小福子，静川与陛下说的话，你确定听得真切？”虞泠敲了敲窗柩问道。
这会小福子被吓得眼冒金星，跪在地上直觉得天旋地转，磕磕巴巴道：“不，不大真切。”
皇后所问就如送命题，事关帝后和谐，回头事情追究起来，必拿他开刀，他哪里还敢信誓旦旦？虞泠知道他是害怕，便没有逼问。不过想探知真假，其实也不难。
孩子就放在明光那儿养着，她只需去看两眼，不就知道小福子所言是真是假。
“本宫知道了，你先回去吧。不然回头你师傅找不着你，你可免不了被责骂一顿。”
小福子低头跪着，闻言有些不敢相信：“娘娘……这就，这就放奴才回去？”
“不然呢？你不想回去御书房当差？”风吹动虞泠耳边如墨鬓发，更衬得她肤白胜雪。
“想！奴才这就回去！”小福子对虞泠重重地磕了两个响头，连滚带爬走了。
“小禾，本宫有多久没出宫走走了？”就在小禾惴惴不安时，虞泠缓缓开口。
小禾：“……”
“回娘娘的话，距离上回去太华寺，已有两月之久。”小禾嘴上如实回答，心下却犯嘀咕。
娘娘想出宫，直说就是，做什么装模作样问两句，但小禾也只敢在心里这么想。
“正好，我们出宫散散心。”虞泠把医书随手搁在桌上，命人备了车马径直出宫。
“娘娘，我们出宫，并未向陛下请示，也不曾报备，这……只怕不妥吧？”
马车内小禾坐立难安，双手相握，不停地搓着手，虞泠看了她一眼，淡淡收回目光。
“即如此，不如你就回凤栖宫等着本宫回来。陛下若来问，你也可以回话应答。”
此话一出，小禾立即闭了嘴。前往大将军府途中，小禾再没有开口说一个字。
马车行驶到将军府附近，虞泠没有直接登门拜访，而是命车夫把马车驶入巷子。
“娘娘，我们这是做什么？”小禾看虞泠在窗边往外瞧，好奇地跟着往外看。
“等。”虞泠盯着将军府门口的方向，她直接到将军府，难保明光不会设法遮掩。
所幸，老天爷垂怜，没让虞泠等很久，明光就从府里只身出来，乘坐马车外出。
虞泠抓住时机，命车夫把马车驶去将军府门口，将军府的人看见马车上的凤纹大骇。虞泠下了马车，只丢下一句“本宫来讨口茶喝”，就径直进了将军府。
虞泠贵为皇后，身份尊贵，管家不敢阻拦，唯有命人速去追上将军传话。
今日到将军府来，虞泠为的就是一探究竟，不想她才进将军府前院，就看到一名幼童就在前院堆着雪玩。小孩子身上穿着厚厚的狐裘，整个人被裹在狐裘披风中。
他一头乌发束起，小嘴微微嘟着，真真是如珠似玉，粉团似的，煞是可爱。
从他身上精致的打扮看来，他应当就是小福子所说的孩子，幼童的五官有些面熟。
可看起来即不像是明光的孩子，也不似皇帝，还是说这孩子的样貌随了母亲？
小孩见院中来一生人，好奇地打量着虞泠：“你是何人？明哥哥的朋友么？”
他看起来才五六岁的年纪，说话奶声奶气的，煞是可爱。虞泠想了想，点点头。
“明哥哥出去买梅花糕，大概还要一会才回来，姐姐先坐下来和一盏茶吧。”
他年纪小，却没有少了礼数。跟着他的下人见虞泠衣着华贵，也不敢得罪，赶忙招待。
虞泠不动声色坐下，不一会下人就奉上茶盏。虞泠才提起茶盖刮了刮茶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便自小道另一头响起，不一会脚步声就行至眼前。
“臣见过皇后娘娘！”虞泠还没看清来人，明光就已在虞泠面前单膝跪下！
在院中伺候的下人一听皇后娘娘四字，吓得一激灵，纷纷跪下来磕头：“见过皇后娘娘！”
虞泠被他们的声音吵得震耳欲聋，面上却不动声色抬了抬手，示意他们都退下。
小男孩站在雪地里，有些茫然地看着虞泠，明光见状起身摸了摸他的脸。
“我有事要与皇后娘娘说，你先随嫣儿她们下去，待会兄长陪你堆雪人可好？”
他本就是温柔之人，声音柔和地与人说话时，教人听来如同春风拂面。
小男孩闻言乖巧地点点头，由下人牵下去。虞泠待人都走远，才似笑非笑开口。
“明光将军真是了不得，才数日未见，就连孩子都有了，着实令人惊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