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侍卫回禀完，凌翊眼底闪过一抹寒光，活似淬了毒的刀子：“她倒懂得撇清关系。”
各国皇宫内皆禁行巫蛊之术，一旦被抓到那就是个死，佳嫔却敢兵行险招。
但她也铺好了后路，宫人身份底细干净，查不出什么，且他们没证据证实是佳嫔所为。
短短几句话，不足以用来定佳嫔的嘴，就算小禾能指证，也只是没有实证的“一面之词”。
“国主预备如何？”虞泠抱起凌霄，皱眉看向凌翊，这事出在凌翊身上，还得看他想如何。
凌翊闻言讥讽地看了眼虞泠：“皇后这话问的有意思，孤没有证据，只能作罢不是？”
尽管虞泠心里不是滋味，却无从反驳，凌霄无事，凌翊想发难也难。
凌翊看着满院的花草，蹲下身用手拨弄翠绿的叶片，虞泠才记起来，他似乎不惧毒。
凌翊摘下一片草叶，在手中捏碎，这件事不简单。他隐隐觉得，那人的目的不止是算计虞泠，同时还想搅乱夙国与两国关系。
只略一想，就能想到这点。
只要暗杀凌霄的计划一旦成功，人死在凤栖宫门口，虞泠定受牵连，而虞泠的身份是虞国公主，罪名扣在虞泠的头上，虞国哪里不会被拉扯进来，好一个一箭三雕的计策。
对方虽挑了凌霄下手，但事情未必是冲着他们来，那人不过是想把事情搅大。
凌翊不想卷进这些事中，尤其不想凌霄成为被算计的对象，过了半晌，凌翊才站起身。
“孤此番进宫，是想带凌霄向你道谢，道谢后出宫，我们就会启程回夙国。”
凌翊用没碰过毒草的手摸了摸凌霄的脑袋，凌霄一听说要回去，就不情愿地撇了撇嘴。
“我们回去之后，霄儿岂不是见不到阿姐了，阿姐会去夙国找霄儿玩吗？”
小孩子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期待地盯着虞泠看，虞泠的心都被他看化了去。
面对幼童时，总让人不忍心撒谎，虞泠捏了捏他的脸颊，好一会才道：“兴许不会。”
出使他国的几率本就小，国君尚可，皇后光是要离开囚笼般的皇宫，就艰难许多。
凌霄闻言有些沮丧，到底是小孩子心性，很快便振作起来，搂着虞泠的脖子贴近她的脸。
“没关系，既然阿姐不能到夙国来，霄儿来看阿姐就是，阿姐可不要乱跑，不然我找不到。”他说话一副小孩子样，让人心间一暖，凝重的气氛缓和不少。
“乱跑？这话你还是对自己说好些，你再敢四处瞎跑，皇宫都别想出，还想着到这？”
看着不知世俗险恶的幼弟，凌翊骂也不是，不骂也不是，真真拿他没有办法。
凌霄闻言撇了撇嘴，很不服气似的，可却还是缩了缩脑袋，乖巧地点头答应。
“霄儿不乱跑就是，那皇兄日后得空，一定要带霄儿到翎国来，一定要哦。”
凌翊无奈地捏了捏他的鼻子，就算是答应了，虞泠看了看这兄弟两，觉得甚是有趣。
“国主把小王爷照看地很好。”虞泠柔声开口，两人面容相似，性格却截然不同。
凌翊阴险狠厉，凌霄身上却没沾染半分算计，唯有天真无邪的可爱。
闻言凌翊笑而不语，一阵凉风吹来，虞泠鬓边的永生花簪在风中抖了抖花瓣。
目光触到虞泠鬓边的花，凌翊似乎想到什么，目光暗了暗，从虞泠手中接过凌霄。
带凌霄离开之前，凌翊还是选择开声提醒虞泠：“佳嫔心计不简单，娘娘要小心此人。”
提起虞泠，两人心思各异，虞泠点点头：“本宫会的，多谢国主，祝国主一路顺风。”
送走凌翊两兄弟，虞泠就命人去向皇帝禀告此事，皇帝得知凌霄在凤栖宫外遇刺，为此震怒，罚了当日巡逻的御林军，算是给凌翊一个交代。
可尽管如此，司鹤这么做，对幕后指使而言无关痛痒，只是让翎国与夙国有台阶下。
“娘娘，佳嫔娘娘从前，不是与您要好么？为何忽然处心积虑要害您？”
想起在御花园听到的那番话，小禾就觉得毛骨悚然，她当时听出佳嫔的声音，压根不敢冒头。她直觉自己一旦探头去瞧，将会死无葬身之地。
御花园里那片荷花池，每几年总会死那么几个人，小禾不想成为其中之一。
“都说人心难测，谁知她心中作何感想？不过你有没有想过，她一开始就没安好心？”
在原书中，苏念云的设定是徒有一副好样貌，实则毫无计谋城府，按理说不会出错。
书中其他的设定皆如常，唯有这点不对，思来想去，虞泠能想到的便是她的书穿导致一系列连锁反应。除此之外，虞泠再想不到别的解释。
“佳嫔娘娘真与您撕破脸，可实在麻烦，太后对佳嫔甚是喜爱，她就借着太后的喜爱挤兑娘娘您，奴婢每每看见她架桥拨火，奴婢就觉得来气。”
不说就罢，真提起过去的事，小禾才记起来佳嫔没少在太后面前耍心眼。
“这就气着了，可气的事情还多着呢，今日之后，好戏才是真的要开场了。”
佳嫔敢对凌霄动手，动手之后还能全身而退，这等手段，就连虞泠也自认没有。
“娘娘的话是什么意思？奴婢怎听不明白？”小禾挠了挠头，想不明白虞泠话中的意思。
虞泠淡笑不语，走到一早让人搭建的竹架前，把架子上晒着的草药收下来。
凌翊离开凤栖宫后，并未离开后宫，而是向宫人问了佳嫔的住处，带着凌霄前往。
到佳嫔的寝殿时，佳嫔正在后院赏花，凌翊把凌霄带在身边，示意他闭着眼站好。
凌霄很信得过凌翊，点点脑袋就乖乖捂住眼，凌翊笑了笑，大步流星朝佳嫔走过去。
见凌翊直接进入自己的寝宫，佳嫔面色微僵，随后恢复成一贯的平静。
“国主怎么到嫔妾寝宫来？男女有别……”佳嫔话没说完，凌翊就一脚踢开要拦在她面前的阿菁，掐住佳嫔的脖子，一枚暗器被他捏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