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预感果然没有错,那日跟楚祈端见完面,回府的时候,她就感觉到了齐景言的异常。
难怪那天在果园,齐景言会突然变脸——那日必然是发现楚祈端也在。
没想到,他这么能装!
齐静月眼神闪烁了一下,想到那张面目全非的脸,手下用力,刀刃往前进了一寸。
声音极冷,带着一股子决然的味道:“你知道了又怎么样,是你杀了阿端,我要替他报仇!”
齐景言闭了一会儿眼,又睁开,眼里是一片清明:“楚祈端的死,我是有责任,可主要责任并不在我。杀了我,你会后悔!”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齐静月像是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以为齐景言是有意事戏弄,恼怒地道:“我怎么可能会后悔,休要诓我?”
“阿月,我们来做一笔交易!”
齐景言叹了口气,手抚上齐静月的手腕,如同温水煮青蛙,一点点将她手里的刀夺了下来。
“以你的聪明才智,应该知道,从始至终,这一切都是权焰跟周敬迟在联合算计楚祈端。”
“说到底,我只是听命行事。只要你答应以后跟着我,我愿意替楚祈端报仇,杀了权焰跟周敬迟。替你找到辞儿跟小宝,善待他们!”
“我凭什么要相信你!”齐静月不信任的问。
“你可以不信,可你也别无选择了。”齐景言道:“我知道你假装失忆潜伏在我的身边,就是想跟楚祈端里应外合,对付权焰。
只是你们棋差一招,没有想到我们会先发制人,楚祈端死了,你所有的计划都落空了,何必再苦苦挣扎。”
齐景言抿了抿唇,眼里闪过痛苦,又退了一步,劝齐静月道:“阿月,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虽然我们后来选择的道路不同,但毕竟没有仇。
你若是实在不想跟我也可以,只要你愿意留在我身边,我刚刚说的话同样有效。”
齐静月没有急于答应齐景言,那双如星子般明亮的眼眸,此时有些暗淡,一错也不错盯着齐景言,像是在权衡利弊。
过了许久,她倔强挺着的背脊才垮了下来,像是做出决定前,最后想要一个保证。
开口道:“你不过是定远侯世子,你之前都说,你只是在听令行事,你又凭什么笃定,有本事可以同时对付权焰跟周敬迟!”
齐景言高深莫测的笑了:“权焰手段高明,纵使俘获了帝心,可他终究是平民出身,根基不稳,何况他跟周敬迟心思各异。
只要我从中稍稍挑拨,他们一定会自相残杀,我们必然能坐收渔翁之利。”
齐静月眉心动了动。
齐景言所说的计谋,恐怕也是楚祈端所想吧。
那具面目全非的尸体,她已经确定不是楚祈端。
楚祈端左手掌心,有两颗细小樱红小痣。
这是当初,楚祈端中毒愈合后,留下的标志,这个标志大宝也有。
这两颗小痣不明显,不注意看根本发现不了,而且是后天出现的,除了她这个大夫之外,恐怕没有人会知道。
昨晚,她借扑在尸体上哭时,已经检查过了。
那具尸体左手掌心什么也没有,认定那具尸体是楚祈端,也是意识到,齐景言正派人在跟踪她。
齐景言会跟来刑狱司,肯定也是怀疑那具尸体不是楚祈端。
这种时候,她只有哭得越伤心,齐景言才有可能打消疑虑,相信楚祈端是真的死了。
她要帮楚祈端现实他的计谋,今晚这场鸿门宴,也不是真的想要置齐景言于死地!
齐静月思绪转了几转,心里已经有了说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