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刚刚和他在客厅里的快乐,也不是持续性的,只是短暂性的。

    那一会儿过了,她眉眼又染上了悲伤,心事重重。

    他在等,一直在等,等她主动开口。

    “要我唱歌给你听吗?”

    他记得,那次她在剧组,睡不着的时候给他打电话就撒娇让他唱了歌。

    “今天不是很想听。”

    “讲故事?”

    林念初也摇头。

    霍司宴放下书,关了房间的灯,只留了墙壁一盏壁灯散发着淡淡的微光。

    被窝下,他将她抱的很紧,两只揽着她的腰,几乎将她揉进身体里。

    好像这样,她就再也不会离开他,他就能牢牢的,一辈子牵住她。

    伸脚碰了碰她的脚,霍司宴几乎是立马皱起了眉:“刚刚不是洗了澡吗?怎么还这么冰?”

    说着,他直接用一只手去暖她的脚。

    他的手掌,真的是又大又温柔。

    轻轻在小脚上摩挲时,暖暖的,十分舒服,她心口都聚集起一股暖意。

    困意也慢慢袭来,有种想睡觉的冲动。

    就在这时,她突然转过身,一把抱住眼前的男人。

    故意抬起头,用脸颊蹭了蹭他微硬的胡须。

    “嗯,好扎人。”

    “自己凑上来的,现在倒怪我胡子扎人了?”他低头,主动和她鼻尖相抵。

    那一刻,两人的呼吸、心跳,都如此之近。

    林念初捏紧了小手,鼓起莫大的勇气,终于轻轻开了口:“司宴,你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霍司宴蹙了下眉:“你好像问过我这个问题。”

    “是呀!”林念初点头:“不过你当时答错了,所以现在我想告诉你正确的答案,你想听吗?”

    “当然。”

    于是,黑夜里,伴着墙壁上的一盏灯光。

    时隔多年,那些尘封的,久的几乎发酵发霉的记忆,也在这一刻被她亲手揭开。

    林念初的声音轻轻响起:“司宴,和你在一起这么久,你就没有好奇我为什么从来没有提起自己的父母吗?”

    “自然好奇,我可能也稍微了解一些,但很微小。我承认,很多次都想了解你的的一切,不仅你的现在,你的未来,你的过去我也想有参与感,只有这样我才能更好的爱你。”

    “可你若不主动提及,我便等,等你想说的时候再告诉我。只要你愿意说,我就愿意听。”

    林念初牵着他的手,十指相扣:“谢谢你,司宴,那今天我便说给你听。”

    “我的童年,是一场悲剧,所以我至今不敢回想。其实很久以来,我一直以为自己已经磨灭了,忘记了,甚至很多时候,我连他们长什么样都忘记了,我努力的回想,拼命地记忆,却只能拼凑出一些零碎的、模糊到不能再模糊,甚至是陌生的面孔。”

    “可是曼曼和阿姨的出现,让我知道,存在过的东西是无法轻易抹掉的,就算你不想起,也不代表忘却,只是暂时的尘封而已,其实一直都在。”

    “我才知道自己有多可笑,原来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在骗自己,在麻木自己。”

    她的声音,已然哽咽。

    泪水溅落,滴在了霍司宴的手背上。

    一滴接着一滴,那般滚烫,落在他心里,就想刚刚融化的蜡烛一样,灼热极了。

    “不哭,慢慢说。”

    擦了眼泪,林念初继续。

    “小的时候,打我记事起,我爸妈感情就很不好,别人家或许是欢声笑语,就算差一点的,夫妻举案齐眉,也能过的不错,可我家却总是打打闹闹,从没有一刻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