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这段时间他感觉到了极大的压力。
因为那一仗,杉拉尔又死了,各部族的首领们便把怒气全撒到了乌伊的身上。
从某种程度来讲,有近一半部族的首领已经不再听从乌伊的命令。
他这个临渊的王做的多少有些憋屈。
他原本寄希望于使臣去秦州谈出好一点结果,能让临渊有喘息的机会。
现在却发现这件事情已经成了奢望。
他问使臣:“你把和秦州签好的合约给我看看。”
使臣心里毛得要死,却知道这一关必须得过,他咬着牙将合约递到乌伊的面前。
乌伊看清楚合约上的内容后大怒道:“之前的条款我记得不是这样的!这是要将临渊一半的土过割出去了!”
使臣深吸一口气,把棠妙心的原话送给乌伊:“秦王妃说了,若不签,秦州就用铁骑和王来谈。”
“战场之上,谁的拳头硬谁说了算。”
乌伊:“……秦王妃简直是欺人太甚!”
使臣看到乌伊的样子莫名就觉得舒服了。
他又补了一句:“秦王妃还说了,若不同意,下次秦州打过来的时候,要划到哪里,他们说了算。”
乌伊的手握成拳,气得脸都变了形。
使臣便跪在地上道:“王英武无双,我相信王一定能带着临渊的铁骑将秦州抢走的土地夺回来!”
乌伊:“……”
要说打脸,这句话最打他的脸。
论打仗,他还不如杉拉尔。
当初杉拉尔手握重兵都败在宁孤舟的手里,让他带着临渊的败兵残将去跟宁孤舟打?
那根本就不是打仗,而是去送人头!
乌伊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但是现在他面临着一件极为可怕的事情:
他成了临渊历史上第一个刚登上王位就割掉半壁江山的皇帝,他是临渊的罪人!
他心里郁气难消,夹杂着数月来的苦闷,一口血从他的嘴里喷了出来,他倒地上人事不知。
乌伊吐血倒在地上,把使臣吓了个半死。
他原本只是觉得他签下那纸合约,以后就是临渊的罪人,但是这事他不能一个人承担。
于是他说出那番话来是想让乌伊也跟着一起承担,毕竟如果乌伊不杀了杉拉尔,事情不会到这一步。
只是他真的没有想到,乌伊的心理素质这么差,这就急得吐血了?
他当即扯着嗓子喊:“快去请大夫!”
王帐里一片兵荒马乱。
大夫给乌伊把完脉后道:“王之前就有暗伤,一直没有大好。”
“这段时间郁结于心,他的身子骨受了不小的损伤。”
“不过诸位大人不用担心,王还年轻,底子很好,静心养上一段时间就能大好。”
他这么说,却并不能让人安心。
相反,帐中的臣子们互相看了看,都看出了对方的心思浮动。
毕竟临渊不像其他六国那么注重王族的血统。
乌伊这一支若是不行了,也可以从其他强大部落里推选出新的王。
只是现在临渊的情景实在是不算好,一个不好就会招来一堆的埋怨。
重点是,这一次合约签完之后,临渊的国土缩水了一半,他们失去了水草最丰茂的沿河流域。
这也就意味着,他们没有好的牧场,以后的牛羊就很难养得肥壮,更养不出强壮的马匹。
没有牛羊和马匹,他们就更不可能和秦州抗衡。
到此时,聪明的大臣们已经能知道想到后续的事情。
在这种情况下,谁当王已经不再重要,因为往后临渊的王很可能会失去对各部族的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