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如此,月冉溪转身踏上马车之前,仍旧倏然转过身来,斗笠半掀了起来,冷沉的一双眼眸盯着那阿力,警告了一声:“不要动什么别的心思,好好和阿牛说开了这件事。”

    那阿力仿佛被戳破了心思一般,怔愣僵硬半晌,而后那陌生姑娘慢悠悠的提醒声这才悠悠地传来。

    “飞雪是京中一等一的高手,你若是动了什么旁的心思,别怪她直接动手将你押送过来。”

    月冉溪本就偏心于阿牛,更何况无论从什么情况看,阿牛和阿兰都是堂堂正正、明媒正娶的夫妇关系,如此看来,阿力再是不得已的苦衷,他与阿兰也可称得上是偷情的奸夫淫妇,自然轻饶不得。

    听得月姑娘警告一声,飞雪轻拍了拍自己腰间的长剑,神情冰冷如寒霜,冷厉地警告出声道:“刀剑无眼,莫要放肆。”

    那阿力听得这话,周身畏畏缩缩地颤了颤,缓了片刻,小心翼翼地瞥过飞雪腰间那柄沉沉的利剑,自然不敢放肆,赶忙点头应答了下来。

    带着孩子上京来投奔阿兰,本就是他费了不小的胆子都做出来的事情。

    他的性子本就怯懦胆小,这件事若是让阿牛知道了,他很清楚自己很可能会被打死。

    在得知这姑娘要将自己带去和阿牛坦白一切,阿力吓得心直颤,却是拒绝不得,只思索念叨着找个机会偷溜。

    不曾想,月冉溪和飞雪这一声警告,立时打消了阿力原先腾升出的想法来,只得规规矩矩地站定在原地。

    他与阿牛不同,家中兄弟不少,重活累活也不需要干那么多,又身形瘦削,力气之流远远不及同村的青壮年,平日里的性子又是木讷软弱。

    这也是阿兰离了他,再嫁给阿牛的重要缘由,谁也不希望自己的丈夫是个怂包。

    但他们错在就错不该背着阿牛偷偷私会,更何况还不是寥寥的几次,就在这大半个月里头已然见了十几次面。

    如此这般便将事情定了下来。

    月冉溪转而踏步走上了马车,缓缓落了座,小桃小橘坐在了她的身旁,安静无言,这才吩咐着马车复而行驶。

    她将头顶沉闷的斗笠摘了下来,稍稍地掀开了一条缝隙来,往外瞥过了一眼。

    阿力仍旧呆愣地站立在原地,而飞雪一面警惕着他,一边抬起头来目视着月姑娘的马车渐行渐远。

    等着月姑娘与那阿牛先见了面再说,她会带着阿力快步赶过去。

    而此时,在简陋而泛着古怪闷臭气味的客店房中。

    那小孩子怯怯懦懦地蹲在墙角处,他也不知道自己的爹为何去而不复返。

    而飞花也是内敛冷沉的性子,安安静静地站在一侧,似乎只是遵守着月姑娘,照顾好眼前的小孩子。

    她不过二八少女,也不清楚如何照顾小孩子,自小又是经过了暗卫的训练,更是目光冰冷,只是勉强呆呆地望向了另一处,以防吓到了他。

    两人分明处在一处,却谁也不说话,整个客房中是一片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