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橘沉稳地应下了小姐的话,而后领着几个唯唯诺诺的绣娘从侧门而出。

    在侧门处站定时,小橘取出了几锭碎银子来,一一塞到了她们的手中,而后温和地笑了笑,解释道:“辛苦各位娘子多走几趟,后头我们小姐还有赏赐。”

    对于京中的寻常百姓而言,这一锭碎银子便是大半年的开支。

    这几个绣娘的技艺虽是高超,为达官贵人出绣品也能赚上银子,但终归是凭着一双手绣,一年到头也赚不了太多银子。

    因而她们有些诚惶诚恐,却也默默地收了下来。

    “多谢姑娘。”那几个绣娘战战兢兢地收起了银子,赶忙出声道谢。

    小橘思衬着自家小姐的吩咐来,看着这几个绣娘那慌张的模样,也只得叹了一口气,温声细语道:“我们小姐为人和善,也很讨厌各种跪拜礼法。诸位娘子以后可能要多来宫中走动,莫要这般拘谨才是。”

    绣娘们迟疑了少许,赶忙点头应答了下来,却也不知道听入了多少。

    小橘的话也只能说到这里,领着她们走出偏门,送出皇宫,这才折返回去。

    她回到宫中时,眼瞧着夫人一踏入殿内,便是要躬身行礼,赶忙上前,扶住了苏氏。

    难办啊。

    小姐希望那几个绣娘不要多礼,但连夫人都动不动就下跪,那几个绣娘怎么敢少了礼节。

    小橘心中暗衬着,只得循着小姐的眼神示意,将夫人扶了起来,在一旁的软椅上落了座。

    “娘......你怎么又要行礼?”月冉溪走上前来,亲昵地拉着苏氏的手臂,却是抱怨出声道。

    终归是自己的女儿,月冉溪这撒娇一般的话落下来,苏氏软了心思,也搁下了原先恭恭敬敬的作态来。

    “皇后娘娘......”到底苏氏仍旧是怀揣着礼法那一套,正欲唤出声去,却挨了月冉溪怨愤的一记目光来,话音顿时僵在了原地。

    “娘......”月冉溪拉长了嗓音,抱着她的手臂,不满地叫唤了一声。

    苏氏只得沉了沉嗓音,在月冉溪哀怨可怜的目光中,换了个称呼道:“溪儿,你前些时日过问了照儿的亲事,为娘也相看了不少官家小姐,挑出了一位出挑的来。”

    这般说着,苏氏从长袖中抽出了一张画像来,展开了来。

    “是京中王大人的大千金王莳萝,大照儿三岁,是正正好的年纪。”

    那画像中用纤细的狼毫笔细细地绘制出了一张女子画像来,上头的女子眉眼温婉,泛着浅笑,足以看得出气质温婉舒心。

    这画像人的功底应当颇深,尤其将王莳萝的那一双明眸描绘得尤为生动,在一张温婉近人的俏脸上,反倒衬出了几分灵动聪明来。

    单单从画像上看,这应当是个温婉又知书达理的女子。

    苏氏轻指了指画像,动作尤为小心,生怕弄坏了画像,又解释道:“这画像是京中最有名的李夫子画的,之前专程为京中各家小姐画过画像,我不容易才寻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