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月先前刚送走了一位客人,正是讨得老鸨欢心的时候,自然笑嘻嘻地凑上前来,靠在老鸨的身侧,说道:“老妈妈,碧波姐姐傍上了周公子,听说是要一掷千金为她赎身,将人娶回家好好疼惜,您可别将人打坏了呀。”

    “是呀,万一到时候,那周公子心疼碧波姐姐,将罪责都推到了我们烟柳楼的头上,那可不得了呢。”

    “就是啊,碧波姐姐一看,就是那周公子心尖尖上的人儿,招惹不得。”

    那些个姑娘七嘴八舌地将碧波心心念念的事,当做玩笑话一般说了出来,乐呵呵地嬉笑着。

    听着她们那几句阴阳怪气的话,碧波气得捏紧了拳头,一旁的老鸨狐疑地上下打量着碧波,似乎想到了什么,反问了一声:“是哪个周公子?”

    “哎呀老妈妈,就是三天前过来的那个周公子。”

    听月轻晃了晃老鸨的手臂,见她仍是有些不明白,只得思索了少许,仔仔细细地描述了一番。

    “那周公子......膀大腰圆,面容稍显肥硕......嗯......身量不算高......”

    听月回忆了好一会儿,这才将那周公子的样貌特征描述了出来。

    那老鸨听罢,皱着眉头细思了片刻,这才恍然大悟,定定地反问道:“就是前几日过来,浑身上下都拿不出多少银两的那个周公子。”

    “噗......”几个姑娘对视了一眼,一听这老鸨这毫不遮掩、干脆利落的话,齐齐捂着唇,哼笑出声。

    唯有碧波听得这话,面色微沉,但也只是沉默着,不敢在老鸨面前过于放肆。

    老鸨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面露毫不掩饰的嘲弄,上下打量着碧波,似笑非笑地反问道:“照她们这么说,你是指望着那周公子给你赎身,带你回府不成?”

    还未等碧波回应一声,老鸨嗤笑了一声,将自己所知的真相明明白白地袒露说了出来。

    “那周公子居住在京城的城东,他不可能给你赎身,更不可能娶你。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在烟柳楼里给我伺候好客人,别一天到晚給我找事情做。”

    一个姑娘听得这话,笑嘻嘻地打趣出声道:“老妈妈都这么说了,碧波姐姐可是不信,她就是相信周公子会筹备银两给她赎身,这不,已经筹备了三天有余了。”

    “要我说啊,那周公子平日里都拿不出多少银两。哪来的银子付碧波姐姐的赎身费啊。”

    姑娘们七嘴八舌地吵吵嚷嚷地说着,直吵得碧波心中发闷、面色阴沉沉,却也并未太过放在心上。

    只要还没有消息传来,她便相信,那周公子定然还在为给自己赎身而准备着。

    “这倒不会,周公子家底殷实。”老鸨摆摆手,面色如常地反驳了一声,这话听得碧波心上松懈了一口气来。

    见碧波面色不改,老鸨皱巴巴的脸上扯出一个不屑的笑容来,目光直勾勾地盯着碧波,沙哑老沉的嗓音将真相扒开来,清晰地袒露在碧波面前。

    “我可认得周公子,他又不是第一回来烟柳楼了。你以为他想要替你赎身就能替你赎身,想都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