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风一看又是今早那男人,气急败坏,将手臂抽出来:

    “你到底想干什么?!”

    赵孟楼头颅往前一倾,压低声音,语带威胁:“敢再骚扰俏俏,我给你大卸八块,冲进海里喂鱼,信不信?”

    许风脸色一变:“亏你还是个律师,信不信我报警说你对我人身威胁!”

    “什么人身威胁?我说什么了?俏俏,你听见了吗?”赵孟楼后退半步,调弄地看一眼姜俏月。

    姜俏月自然是没说话。

    这臭小子,每次都能让她不得不和他站在同一战线。

    许风懒得跟赵孟楼废话,直勾勾看向姜俏月:

    “我不想跟这种没素质的无赖争,我只想跟你说话。”

    “行了行了,你还没装?你就快能转行当骗子了!”赵孟楼嚷了起来:“你要不要老实跟俏俏说,你为什么突然间求复合啊?”

    姜俏月脸色一动,看向赵孟楼,这家伙是知道了什么吗?

    许风似乎被问到什么不能见人的,脸肌一个抽动,随即咬牙冷声:

    “我现在才发现我真正爱的人是俏俏,想要重新和她在一起,不行吗?”

    赵孟楼笑起来:“早不醒悟,偏偏跟别的女人结婚了几年才醒悟,你骗傻子呢!许疯对吧?老实交代出你的真实目的吧!”

    许风恼羞成怒:“什么真实目的?你不要胡说八道好不好!我没什么目的,我就是发现俏俏才是我的最爱!”

    赵孟楼见他就是咬死不认,嗤了一声:

    “行吧,你不说,我帮你说。”

    “俏俏,你这个前男友突然回头找你,求复合,不是因为醒悟了,而是因为——”

    “他现任的妻子,没法生育。”

    “这几年,两人治了很久,却都没效果。他妈妈哭闹不休,毕竟他家可能有皇位要继承,不能断了香火,他才想找个女人来帮自己生个孩子,然后给妻子养。”

    “找谁呢?实在不想和那些不认识的女人生孩子,买卵代孕也是违法的,他好歹是本地的大医生,可不想因此丢了名声和工作,于是,他的如意算盘,打到了你这个旧爱头上。”

    “哄哄你,让你以为他回心转意了,就能让你心软,重新回他怀抱,到时再哄你为他生个孩子,何乐而不为?”

    “那份所谓的离婚协议,也就是随便弄一份出来糊弄你的。他根本没想过和出身好的妻子离婚,只是找你借个肚子而已,借完了,抱走孩子就闪人。”

    “我说得对不对啊,许疯先生。”

    “俏俏,你不信的话,可以自己去查。”

    许风的脸色早就一寸寸铁青。

    半会儿才望向姜俏月,换了副可怜巴巴的神色:

    “俏俏,我没有,他诬……”

    姜俏月却早已走过来,一耳光甩在了他脸上。

    许风始料未及,被打得后退半步。

    姜俏月已回到车上。

    赵孟楼欣慰了,赶紧也过去拉开副驾门,跟上了车。

    许风回过神,正要跟上来。

    姜俏月将许风刚刚仍给自己的车钥匙狠狠咋出去,正中他脑门:

    “滚。”

    许风感觉额头一热,一抹,一手的血,温和斯文的脸庞大惊失色,看着车子缓缓离开,知道算盘落空,顿时就像个被戳破谎言后猴急跳墙了,一改平日人前的绅士,怒斥:

    “姜俏月,你神气什么?我找你生孩子算是你的造化!我家庭条件比你好一千倍,你能给我生孩子,是你的荣幸!你呢,妈妈是保姆,你特么就是个社会最底层的佣人的孩子,得意什么劲?!”

    车子里,赵孟楼绷不住了,脸色杀人一般:

    “停车,别拦我,我今儿不把那狗东西的嘴巴给撕掉,我就不姓赵!”

    姜俏月看一眼他:“你是想让你妈妈和妹妹以后跑来潭城给你送牢饭?”

    他知道她是担心自己的前途,心里顿时滋润了,却还是很生气:“就算坐牢我也认了!”

    姜俏月呵斥一声:“行了,犯不着为那种人搭上自己,想整他,办法多的是。何必硬碰硬?

    赵孟楼总算没做声了,却还是不服气地将头伸出窗外,比中指。

    然后才将脑袋伸回来,邀功:“俏俏,打算怎么感谢我?”

    姜俏月开着车,没看他:“感谢你干什么。”

    “要不是我帮你查到了那王八蛋的真实目的,你这会儿指不定被他骗了。走,回你咖啡馆,请我喝杯咖啡?”

    姜俏月说:“你今天喝了好几杯了,晚上再喝,还想不想睡了?”

    “那回店里请我吃饭。”

    “未央时光是咖啡馆,不是饭店,没饭菜。”

    赵孟楼见她就是死活不理自己,终于泄气。

    姜俏月又主动开口:“不早了,我送你回你住的地方吧。”

    这是生怕自己跟上去,急着把自己送回去?赵孟楼撇嘴,却说:“不用了,不远。我自己回去吧,你放我下来就行了。”

    “既然不远,我捎你过去吧,反正开着车。”

    他毕竟今天帮过自己。这点人情味,她还是有的。

    赵孟楼只好报了个地址。

    姜俏月打了个方向盘,调转方向。

    到了赵孟楼住的地方,她看向车窗外面,一怔。

    这不是酒店,而是个简陋的私人二层民宅改成的民宿。

    院子里,有几个住宿者,有的在抽烟,有的在打扑克牌。

    地面到处都是垃圾,墙壁上沾染着擦不去的污痕。

    这种民宿,最多一天三五十块钱,有点类似以前的招待所。

    接待的人,一般都不是游客,而是来本地找工作的人或者一些无房的失业者。

    鱼龙混杂,素质堪忧。

    发生打架吵架是常有的事儿。

    房间里的洗手间估计都是公用的。

    民宿旁边是大排档,小网吧,菜场,甚至还有个营业内容很可疑的发廊,门口站着揽客的纹身大汉和妖冶女郎。

    吵吵闹闹的喧哗声不绝于耳。

    晚上肯定吵得夜不成眠。

    她记得去年这儿还发生过火灾。

    烧死烧伤过好几个人。

    环境真的很差。

    以他的身份,她以为,起码也得住个五星级酒店。

    眼下这个环境,与她想象的截然不同。

    她看向赵孟楼,以为自己开错地方了:“你住这里?”

    “嗯。”

    “……为什么不住好点的酒店?”

    就算是想离自己近点,这附近也还有几个酒店可以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