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头一看,站住:“哥。”

    宗律看她神色有些拘束,走过来几步:“蜜蜜,你这几天好像一直在躲着我。”

    苏蜜承认,这两天的确对这个哥哥有了些戒心,每次遇到都会找机会避开。

    说实话,若不是因为妈妈的病情还没痊愈,离不开她,她还想过要不要带着小酥宝,暂时搬去自己和二叔附近的别墅住。

    半会儿,她只莞尔一笑:“没有啊。妈午睡快醒了,我去看看她……”

    宗律见她要走,喊住:“你是不是和二爷一样,怀疑车祸是我做的?”

    苏蜜脚步刹住。

    他见她默认了,唇边汲出一缕哀婉的笑:

    “二爷这么怀疑,我无所谓。连你都这么认为,真的让我很难过。”

    苏蜜不知道该说什么:“哥,真的不是你做的?”

    宗律一字一顿:

    “如果车子是我动手脚,那晚,你去机场送她,你觉得我会眼睁睁看着你上他的车?”

    “京州的警方不是吃素的,我问心无愧,可以完全配合他们的调查,家里庭院、车库的24小时监控,我已经主动提交给他们了。如果我或者派人对二爷的车子做过任何手脚,监控肯定能拍到。”

    苏蜜脸色一震。

    其实,警方并没将他列为嫌疑人。

    他却主动交上监控。

    无非就是想让自己相信她。

    她一直告诉自己,绝对不是宗律做的。

    听到这里,终于舒了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她坚信宗律不会骗自己。

    哥和二爷之间,虽然谈不上关系多好,时不时还针锋相对,可也不至于恨二爷恨到想害命的地步吧?

    再说了,哥更不会伤害自己。

    所以,车祸,应该真的不是他做的。

    想到这里,苏蜜觉得有点愧疚:

    “哥,我和二爷也都只是猜测而已。请你不要介意。最近发生的一些事,加上车子大半时间都停在宗家,我们才会这么怀疑。事情还没完全查清楚,我就对你有了戒心,这一点,是我错。”

    宗律见她这么说,眸子生了光彩,感叹:“你刚回家,我们之间还不算太熟悉,你对我也不够了解,而且,你也是合理的怀疑,我不怪你。我的妹妹警惕心强,表示不容易被人伤害,我作为哥哥,高兴才对。”

    宗律这么说,弄得苏蜜反而更加不好意思了。

    说了几句话,估摸着妈妈快醒了,两人才进了屋。

    上了楼,宗律见她要去妈的房间,正要回自己的房间,被苏蜜喊住:

    “对了,哥,有件事,可能得麻烦你一下。”

    宗律停下来:“什么事?”

    “我最近想让小酥宝多学一点国学,前些日子刚回来,好像在你书房看见你墙上挂着几幅书法,超叔说,都是你自己写的。你的字写得这么好,我想借几幅,给小酥宝去临摹一下。

    宗律看到是这种小事,清浅一笑:“跟我来。”

    两人去了书房。

    宗律取出几个本子递给苏蜜:

    “这是我练习书法的簿子。都是很简单的一些字,适合刚入门的小孩子。可以拿去给小酥宝先练练。”

    苏蜜看他这么关心和恳切,莫名有点内疚,毕竟自己找他借东西的目的不纯。

    可,心底的好奇,却实在是挡不住。

    她接过簿子,点头:“谢谢哥哥。”

    回了自己房间,她打开簿子,又拿出手机。

    进行比对。

    无论是笔锋,还是风格。

    两者都如出一辙!

    难怪她觉得赵初礼的字迹似曾相识。

    果然,和宗律的太像了。

    一个人的样貌或许可以改变。

    性格,也能掩饰。

    但有一样是很难改变的,那就是笔迹。

    可……

    哥哥的字迹,怎么会和赵家祖宗的笔迹相似?

    她脑子里筋脉抽搐了一下,心脏也跟着猛烈跳动。

    有个大胆的猜测,却又不敢多想。

    半会儿,才收起心思,没有多想。

    …………

    晚上,霍慎修打视频电话过来时,苏蜜将今天在藏书阁发现赵家祖宗人物像的事,告诉了他:

    “你说,我们宗家怎么会收藏着赵家祖宗的画像啊?”

    霍慎修反问:“我更好奇你怎么会知道那幅画上的人就一定是赵家祖宗?”

    肖像上就算题了画中人姓名,却也不会将画上人的生平背景都一一介绍出来吧?

    赵是大姓,那么多人,这小女人怎么就肯定画上人就是赵家的祖宗?

    苏蜜本来趴在床上,翘着脚丫子,抱着手机跟他视频,听他这么问,爬起来,盘腿坐好。

    霍慎修刚才只能看见她的脸,这会儿才看见她穿了个齐臀热裤,上面是个粉色小背心,这会儿盘着两条雪白腿儿,像是在考虑怎么回答他的问题。

    背心太短,被她一个翻身,更是卷起来,露出纤细不盈一握的小蛮腰。

    当真是盘靓条顺。

    男人呼吸不禁一紧,变得急促了,一下也忘了自己刚才问什么了。

    苏蜜倒是很认真地想了想,才亮了一下手腕上的欢颜:“胡九爷送我的礼物,还记得吗。”

    他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不可言说的地儿,顾不上别的:“什么玩意?”

    苏蜜气笑:“手镯,欢颜啦!”

    霍慎修拉回划水的心思:“记得。”

    这小女人每天戴着,睡觉都不取下来,怎么会不知道。

    苏蜜说:“我要是跟你说,自从我戴上欢颜以后,总会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梦,你信吗。”

    “奇怪的梦?”

    “嗯,就是会梦见一些……周围人身上发生过的不为人知的事。醒来后,证实大多数都确实发生过。”苏蜜连自己最大的秘密都告诉他了,也不在乎再说出欢颜的事了。

    霍慎修眉峰一挑。

    她继续:

    “比如当年我陪你一起回铜陵镇时,在铜陵镇过夜,就梦见过年少时的你和你的养母裴素卿……”

    “回了宗家后,这段日子,我也曾梦到过过世的爸爸和妈妈、家人曾经的温馨场景。”

    “当然,也不是每天或者时刻都能梦见,看缘分。”

    “前段日子,我又梦见了几百年前的宗家,大晋那会儿的祖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