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明珠先不肯。
但那断臂苏熹力气太大，她扭不过。
最后，殷明珠还是同苏阮阮坐在咖啡厅内。
她不情不愿。
咖啡送上来，她也是百无聊赖的模样：“找我有事？”
苏阮阮浅浅喝了小半杯蓝山，才说：“明珠，回来教大提琴吧！”
殷明珠怔住。
半响，她扭捏着声音尖刻：“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觉得我还能拉得出曲子？”
“怎么不能？”苏阮阮静静注视她。
她又说：“我记得你教马嘉琪时，是最开心的。”
嘉琪……殷明珠眼里有些泪花。
但她很快就掩饰住了，她反而嗤笑：“她的妈妈马太太真是好样儿的，出卖我几次。不过也是我先算计她，我和她扯平了。”
苏阮阮看着自嘲的殷明珠。
她百感交集。
她轻声说：“羊城同圣医院到时会设立文娱室，你可以在那里拉大提琴。明珠，殷肇他希望你回来。”
听到哥哥的名字，殷明珠失神。
等她惊醒时，满面是泪。
她不愿意被苏阮阮看笑话，起身失态地跑出咖啡厅。
她告诉自己，苏阮阮的话虚伪极了，她不要听、听了就上她的当了。
苏阮阮仍是坐着，慢慢地喝咖啡。
断臂苏熹轻问：“要不要我抓她回来？”
苏阮阮摇头。
她道：“让她冷静一下，她会想明白的。”
接下来时间，她不出声只慢慢将剩下的半杯咖啡喝掉，苏熹就默默陪着她。
喝完咖啡，两人正要离开。
对面坐下一个人。
是贺季棠。
秋夜，他穿着仍是考究。
细斜纹衬衫，名贵手工西服。
英挺面上，戴了一副细框金丝眼镜，掩去泪痣带来的一些阴柔感。
贺季棠轻扣了下桌面。
他含笑：“四妹，恭喜你！”
他送上礼物。
苏阮阮打开一看，是一支玉兰花的发钗。
制作精美，一看就知是纯手工。
苏阮阮合上，浅笑：“三哥费心！”
她唤他三哥，他便心生欢喜，抬手叫服务生送上咖啡。
他说：“陪三哥喝杯咖啡的功夫总有吧？我有事情要问。”
苏阮阮倒不勉强。
只是她已经喝了一杯咖啡，便没有再要。
对面，贺季棠浅啜蓝山。
他本不喜欢蓝山，但苏阮阮喜欢他便喜欢了……
良久，贺季棠抬眼轻问：“老太太还好吧？”
苏阮阮轻嗯一声。
她告诉他：“慈安回到Ｂ市，老太太他们精神好多了，每周末家里人会送慈安过去陪陪他们。”
贺季棠沉默着喝咖啡。
他喝得慢，其实到后面的时候咖啡早就凉了。
可他不在意。
苏阮阮想劝他，但想想又放弃了……她只说：“三哥，凡事你多想想慈安。”
贺季棠抬眼微笑：“我会！”
他极有风度地说：“回去吧！时间不早了。”
苏阮阮点头离开。
那断臂妇人护着她，像是老鹰护着鸡崽子一般……
贺季棠仍然坐着。
他知晓苏阮阮的意思，她想要他自｜首，给慈安留下一个父亲。
但他这样的人，让他在里头过一生，倒不如死去。
他坐了半个钟，才起身落寞离开。
坐上车时，陈二押着一个人过来：“季少，这丫头偷偷跟着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