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道上灯火并不明亮,只有两侧各点了两个灯笼,随着夜风微微摇摆,火光忽明忽暗。
萧令月和战北寒对视了一眼,瞬间有了主意。
萧令月打了个手势,又指了指佛塔下面的小门,意思是她从那边登塔。
战北寒却抬头看向佛塔,目光直直落在佛塔第二层的窗户上。
佛塔内部是有挑空的,一层大堂里供奉着佛像,足足有九米高,因此佛塔二层的高度也非常惊人,离地面差不多有十一二米。
因为是佛塔,窗户不像是普通房屋的窗户,而是上圆下方的特殊形状,窗户是空的,没有任何装饰,古朴大气。
萧令月很快明白了战北寒的意思,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窗户,心里估算了下,便点点头。
战北寒的轻功比她好,速度也比她快。
十一二米的高度,难不住他,全力施展下,几秒钟就能翻窗而入,比她走侧门进塔的速度更快。
萧令月本来也可以从窗户翻进去,但她脚踝受了伤,战北寒虽然被她忽悠过去,但萧令月自己心里有数。
如果不想伤上加伤,之后影响行动的话,最好还是别这么干。
还是保险一点,走侧门吧!
最多就是耽误一两分钟的时间,运气好的话不差什么。
而且两个人分开行动,被发现的几率也低一些,一举两得!
这样想着,萧令月便点头同意了战北寒的想法,又打手势说要分开行动。
战北寒微一蹙眉,似有些不解,但很快剑眉便松开了。
他点点头,显然也想到了分开行动会更不易察觉。
萧令月松了口气,又指了指宫道上的两盏灯笼,无声地做了个口型:你左我右。
战北寒一挑眉,默认了。
事不宜迟,两个人都不是多话磨蹭的人,又早有默契,立刻便开始行动起来。
萧令月竖起一根手指朝战北寒晃了晃,便猫下腰,纤细灵活的身影像一尾游鱼般,沿着阴影往前游走,眨眼便消失不见。
战北寒也不含糊,朝着与她反方向而去。
夜色幽幽,凉风越过重重宫墙,吹动着树梢,奉先殿里到处是沙沙的轻响声。
这个地方一向少有人来,入夜之后更加幽静,就连树梢晃动的沙沙声都显得格外明亮,听在值守的侍卫耳中,更有一种听习惯了的助眠效果。
灯笼的火烛在夜风里晃动,光影忽明忽暗的晃着眼睛。
守在佛塔宫道上的禁军侧过头,伸手打了个哈欠,眼角沁出了两滴眼泪,听着树叶声有些头脑发沉。
有能耐或有背景的禁军,不会被调到奉先殿来值守,毕竟这地方没什么油水,也很难见到贵人,前途一片灰暗。
所以会守在这里的,大多都是家里没背景、没人脉、出不了头的普通禁军,他们都已经习惯了奉先殿清静甚至无聊的日常,好几年如一日。
今天晚上,对他们来说也跟这些年每一个晚上一样,百无聊赖,昏昏欲睡。
一个人开始犯困打哈欠,就会连带着身边人一起犯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