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令月看着地图上,本该标注塔楼的位置上,绘制的却是一片开阔的市井。
她微微蹙眉:“难道是最近这些年,城东门附近的街道格局发生了变化,那座屹立的塔楼是后来新建的?”
战北寒点点头:“应该就是如此。”
“那你怎么知道这张图至少是十几年的了?”
萧令月疑惑地又问,“就算街道格局有变化,地形图绘制有误,也看不出具体时间吧。”
战北寒挑眉:“路过的时候你没看吗?那座塔楼年代已久,至少是十年以上的老建筑了。”
萧令月哑然。
因为古代的建筑大多都是木质的。
虽然有油漆掩盖,但新建的木质建筑,与年代久远的老建筑,差距依然很明显。
风吹日晒都会导致木料变色,产生自然反应,有经验的木匠甚至看一眼就能分辨出建筑年纪。
而即使是没有太多经验的人,观察力足够敏锐,同样也能从木料的新旧程度,以及油漆的斑驳程度来判断建筑的年岁。
萧令月的观察能力自然不差,只是路过的时候,她并没有多注意那座塔楼,匆匆瞥一眼间,隐约也记得那确实不像是最近几年新建成的。
再加上颍川侯府的灭门时间。
战北寒由此推测出,这张地形图的绘制时间至少在十几年前,倒也十分合理。
萧令月不由感慨道:“你的脑子转得还真快,看一眼就想到了这么多,我都没反应过来。”
战北寒不置可否,低眸看着桌上的地形图,若有所思。
萧令月有些失望地道:“既然这是十几年前的地形图,对我们只怕没太大用途。这十几年间,南燕京城的地形变化也不少,而且仅仅只是城中地形,即使没有这张图,我们自己也能打听出来。
这样的东西,周家当年根本没必要煞费苦心地藏起来啊。”
这一点还挺奇怪的。
虽然在古代,地图属于军中机密,普通人根本接触不到。
私自绘制城池地形图,而且还是京城这样重要的城市,一旦被人发现,绝对称得上是重罪。
但这仅仅只限于一般人。
颍川侯府当年可是南燕的顶尖世家,又是世代公侯,与卫国公府齐名,不仅有身份有地位有名声,还有实打实的兵权在手。
这样的公侯世家,在府中秘藏一张京城内部的地形图,根本算不了什么,也完全无需隐瞒。
哪怕被人发现了,也可以正大光明地说是军中所用。
所以——
颍川侯府为什么要把这张图藏起来?
而且还是通过一个不起眼的后院奶娘,藏在年幼的江珣身上?
这样煞费苦心的隐藏,却偏偏藏了一张并不是那么有价值的地形图,这种略显荒诞的违和感,就好像有人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挖了十几米深的地窖,就为了藏起几个铜板一样。
杀鸡用牛刀,费力程度和价值完全不对等。
萧令月直觉的感受到不对劲,但又无从解答,她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么看,我们这一趟算是白折腾了,得到的情报压根起不了作用。”
战北寒微眯起眼眸:“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