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狭长而幽静的巷子里出来,街道上热闹非凡,路边的小摊贩忙着收摊叫卖,行人脚步匆匆,不时有马匹和马车经过。

    两个人不动声色地看了看四周,很快汇入了人群里,沿着街道往前走。

    路边各式的酒馆与客栈林立,布庄、胭脂铺、糕点坊随处可见,但走了好一段路,依然没看到医药馆的招牌。

    “店家,麻烦问一下,这附近最大的药铺在哪里?怎么走?”萧令月看了看,随便挑了个小摊,客气地询问摊主。

    摊主是一对中年夫妻,脸庞黝黑,笑容淳朴,闻言看了她一眼,笑道:“姑娘不是淮城人吧?”

    萧令月抿唇笑了笑,露出几分羞涩:“我是和夫君过来游玩的,对地形确实不熟悉。”

    战北寒闻言看了她一眼。

    这女人说起谎来,真是眼睛都不眨一下,装得还挺像那么回事。

    摊主夫妇俩果然没起疑,只是多看了一眼站在她身后、沉默不语的高大男子,脸上便露出了然的笑容。

    “我们淮城最大的药铺,当属济民堂了,是开了百年的老字号,里面的药材齐全,掌柜厚道,连坐堂的老大夫医术都是顶尖的,淮城附近许多村里人生了病,都爱往济民堂跑,又实惠又踏实!”

    萧令月露出惊讶的表情:“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

    “小娘子是要看病呢?还是要抓药?”女摊主又问道。

    南燕这边的女子,有没有嫁人是可以从发型打扮上看出来的,未出阁的姑娘家头发会散落下来,走在外面大多都会戴着幕离或面纱,一般都是称姑娘。

    而已经嫁人的女子则会挽起头发,衣着款式也会更端庄,不再需要面纱遮挡,外人一般都会称夫人或者娘子。

    萧令月面容年轻,头发又是挽起来的,自称是和夫君一起出来,女摊主才这样称呼她。

    萧令月抿唇笑道:“是想抓些补身的药材,如果大夫医术好,再顺便把把脉。”

    “那还是得去济民堂,离这儿也不远呢,你瞧啊。”

    女摊主走了出来,伸手指向另一条街:“从这里过去,穿过对面那条街,就能看到济民堂的招牌了,很显眼的。不过你们夫妻的动作可得快些,别误了宵禁关门的时辰。”

    萧令月笑着道谢,又看了眼夫妻摊子上摆着的小玩意儿,随手拿起一根木头簪子,往头上比划了下,转头问战北寒:“夫君,这个好看吗?”

    战北寒一怔,眸光幽深地看着她,没说话。

    女摊主捂嘴一笑:“小娘子年轻美貌,戴什么簪子都好看,你夫君看得眼睛都直了呢。”

    战北寒冷淡偏过头,不看了。

    “小娘子,要不试试这个吧?”女摊主从一旁拿起一对手工木簪,笑吟吟地道。

    “我家那位是个木工,这些簪子都是他亲手做的,大部分都是女簪,只有这一对是夫妻用的,有两根,你和你夫君正好一人戴一个,看着就很恩爱呢。”

    簪子这东西,其实是不分男女的,除了那种特别复杂华丽的装饰簪之外,男子的发冠也经常会用到素簪来固定头发。

    于是,夫妻对簪就应运而生了,一般是采用同一样原料,女簪雕花,男簪则雕成竹节之类的款式,是夫妻间含蓄又恩爱的象征。

    北秦风格粗犷,并不流行这种风俗,但南燕富裕,喜欢含蓄风雅,民间这种配饰就特别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