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准备工作就绪了。

    萧令月拿出随身携带的金针包,从中挑了一根粗细合适的,用匕首压成弯钩状,尾端勾上从衣服上拆下的线,用烈酒消毒。

    受伤龙鳞卫的衣服已经被撕开,露出血淋淋的腹部伤口,在火把的光亮下,皮肉翻卷的刀伤显得十分可怖。

    虽然身为将士,受伤是常态。

    但是看到这样可怕的伤势出现在同伴身上,旁边围成一道人墙的龙鳞卫的脸上,纷纷露出不忍和愤怒的神情。

    “从现在开始,直到我缝合结束之前,任何人都不能打扰。”萧令月严肃地看着他们,“有其他动静你们看着办,但不到万不得已,谁也不能打断我的治疗,明白吗?”

    “明白!”

    龙鳞卫们沉声应下,其中一人又道:“姑娘只管放手治疗,其他事情有我们在,杜平的性命,就全仰仗姑娘了!”

    萧令月认出,这是一开始哀求战北寒的那名龙鳞卫,似乎和受伤的杜平关系匪浅,还说他家里的母亲在等他回家。

    她点点头,也不再废话耽误时间。

    萧令月很快忙碌起来。

    荒郊野外条件有限,也做不到现代手术室的安全和无菌,她只能尽量做好。

    用清水洗涤伤口,清理残渣和碎屑,用烈酒消毒后的匕首快速割掉已经缺血坏死的皮肤组织和肉,然后检查伤口情况。

    萧令月的动作很快,干脆又利落,没有丝毫迟疑和停顿。

    一番仔细检查下来,她心里也松了口气,头也不抬道:“他的运气还算不错,虽然伤口深,但没有伤到腹部器官,刀锋走势也正好避开了几条大动脉,及时缝合上药,还有保命的希望。”

    “真的吗?”和杜平关系好的那名龙鳞卫,眼睛一亮。

    旁边的同伴立刻捅了他一下,压低声音,使了个眼色:“都说了别打岔!”

    龙鳞卫立刻紧紧闭上嘴。

    萧令月也没在意,一边继续清理伤口,一边随口道:“如果刀锋伤到了大动脉,出血量会比现在更多三倍,人早就没了,现在还算好的。”

    说着,不等几名龙鳞卫有所反应,萧令月拿起几团纱布,上面沾着满满的止血药粉,暂时塞住杜平的一道伤口,随即便拿起了针线,开始对另一道伤口进行缝合。

    杜平早就已经失血昏迷了,感觉不到疼痛,也省了不少麻烦。

    只是苦了几个拿着火把、寸步不离站在旁边的龙鳞卫,他们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伤口缝合,还是人活着的情况下。

    眼看着萧令月拿着弯钩尖利的细针,像缝衣服一样,将杜平腹部的伤口皮肉/缝合起来,每次针扎进去拉紧线,都会有鲜血从伤口里沁出来,看得人头皮发麻。

    想象一下如果是在自己身上这样缝肉

    几个被刀砍了都不皱眉头的龙鳞卫,竟情不自禁地打起了寒颤。

    外科手术本身就避免不了血腥的画面,在这种时候,萧令月也没空关注他们的心情。

    她全神贯注,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伤口上,对准皮肉,速度又快又稳的进行缝合。

    很快,不到一炷香时间,杜平腹部横切的伤口就缝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