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童侧头看到燕锦,顿时呆若木鸡。
天天盼他来,盼了那么久,他都没有来。已经把苏童的惊喜消耗得只剩下难以置信了。
“你怎么来了?”苏童呐呐的问。
燕锦坐到陪护椅下,因为跑得太急还啜息不停。双瞳炯炯的凝视着苏童那张憔悴消瘦的脸庞。心里疼得揪起。
“你要出来旅行,为何不告诉我?”燕锦红着眼怒吼道。
“每次都是这样,任性妄为的离家出走,然后把自己搞的遍体鳞伤。如果你不具备照顾好自己的能力,以后能不能老老实实的给我待在家里?”
苏童好难过。
她都瘫在床上了,他还对她那么凶?
如果换作是张暖受了伤,他定是轻言细语哄着,温柔得没有任何支楞八叉的逆毛。
苏童哽咽道:“我以为你不会来接我了。”
燕锦:“......”
心里的火气荡然无存,所有戾气顷刻间化为绕指柔。
燕锦缓和了语气:“我答应过要去苏家接你的,我就一定会来。”
苏童语气凉凉:“可我等了你那么久,你都没有来。”
燕锦又火爆起来:“等我十天就很久吗?”
他等了她整整10年。
苏童被他凶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如果你是来找我吵架的,你能不能等我伤好后再吵?锦,我累了,想休息了。”
然后,苏童疲惫的闭上眼睛,似乎不愿意回答燕锦那些在她看来了无生趣的话题。
燕锦痛苦的闭目,懊恼不已。
他在做什么?
明明心里担心她得要死。见面后为何又要跟她吵?
就算是恨铁不成钢,也该看看场合和时间。
苏童哪里睡得着,心里酸涩得厉害。
一直假寐着。
燕锦打来一盆热水,轻柔的为苏童擦洗了脸和手。
可是不论他多么努力的讨好她,苏童的心就好像一块冰冷的石头,怎么也捂不热。
有一天,邻床的病人家属替苏童抱不平,她们谴责燕锦道:“你怎么才来啊?你老婆动手术时差点死了,你知道吗?”
“真可怜,开膛手术,身边没人照顾,麻醉药效后,她疼得把手指头都咬破了。”
燕锦听到这惊天噩耗,仿佛觉得自己的世界都要坍塌了。
对方本来还想向燕锦叙述苏童动手术那晚的惊险过程,不料苏童却忽然制止她:“阿姨,别说了。他并不想知道。”
燕锦尽量控制自己排山倒海而愤怒,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趋于平稳:“我想知道。”
苏童却寡淡道:“都过去了。”
燕锦怎能过得去?
第一次感觉到死亡离自己的爱人这么近,燕锦涌出各种复杂的情绪——惶恐,自责,内疚。
他怎么能让苏童独自面对这么恐怖这么绝望的时刻?
接下来几天。
燕锦24小时都陪伴在苏童旁边,他给苏童梳头,喂饭,会帮她捏捏腿,防止肌肉萎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