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连忙扶着她回屋,她抱歉地冲采薇笑了笑,扭头一个劲儿地看后头的阿月。

    冷落月自然知道她想什么,勾唇浅笑,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也往西屋走去。

    阿瑶悬着的心,稍稍往下落了落。

    等冷落月走进屋,阿瑶已经被采薇扶到床上了,她也不是那种喜欢让人不安等待的人,直接坐在凳子上道:“我已经去过你家了,你放心你家里人现在基本上都安好了。”

    “那我阿娘她的病……”阿娘的病是她最为关心的,毕竟当初若不是为了阿娘的病,她也不会去灵泉寺,更不会因为有人去寺里传话,说阿娘快不行了,为了能尽快赶回家而选择走了最快的官道,遇上了山匪。

    这些日子她总在想阿娘是不是已经走了,如今听阿月说她家里人基本上都安好,她很意外也很高兴。

    阿娘还活着就好。

    冷落月道:“你阿娘并非生病,而是中毒,如今已经找到根源,你爹说日后慢慢解毒排毒,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

    “什么!我阿娘是中毒?”阿瑶双目圆瞪,惊声问道。

    怎么会呢?阿娘喜静鲜少出门与人交际也从不与人结怨,对家中下人也是宽厚仁善,府中下人提起阿娘,无人不敬服,也都以能在欧阳家为奴而感到幸运。

    怎么会有人给阿娘下毒?

    “嗯。”冷落月点点头,将她们去欧阳家发生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阿瑶先是震惊难以置信,接着便是愤恨交加。

    她怎么都想不到,在人前一直都十分和善,一副谦谦君子模样的表哥,竟然存了那样的狼子野心。

    就因为阿娘没有顺应他的计划,说她们不合适,他便给阿娘下毒,给云清下毒,还忽悠她去了灵泉寺。

    又让人传信说阿娘快不行了,致使心急如焚的她为了能快些回家,而冒险走了官道,遇上了山匪,清白尽失,如今落得有家归不得,不能在爹娘面前尽孝。

    阿瑶哭了,气哭的,想到自己这一辈子都毁了,竟然是她一直尊敬的表哥造成的,她就好恨,恨不得亲手杀了那禽兽。

    采薇见阿遥哭得泪如雨下,想到她会落得这般田地,全都是被自己的表哥所害,心中也为了她感到愤怒和心酸。把她的头揽进怀里,拍着她的后背无声安慰。

    她那表哥简直就禽兽不如,实在可恶。

    阿瑶哭了好久,直哭得眼睛和脸颊都肿了才停下来,好似把眼泪都流干了一般。

    她抓着采薇的胳膊做支撑,忍痛跪在了床上。

    “你这是做什么?”冷落月想把她拉起来,她的腿受伤了,做这个动作腿肯定是很痛的。

    阿瑶伸出手阻止她上前,抬起红肿的双眼道:“阿月你别管我,今日我必须跪。”

    见她态度坚决,冷落月没再上前。

    阿瑶的手心和额头都贴在床褥上,十分郑重地磕了一个头,“阿月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阿娘,救了我弟弟,拆穿了季扬的真面目,让我欧阳家免于落入那禽兽之手,救了整个欧阳家。”

    “谢谢。”阿瑶又磕了一个头。“你的大恩大德阿瑶无以回报,我是身无长物,唯一有的便是这一条命。从今日起,我这条命就是你的,日后为你做牛做马万死不辞。”

    这天大的恩情,就算让她以命相报,那也是不够的。

    但是除了这条命,她也没有别的东西,她已经下定决心了,日后都跟着阿月,奉阿月为主,阿月让她生她便生,让她死她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