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你要好好的。”江景爵抬手擦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泪水借着雨水藏匿了起来,声音在雨中也变得飘渺了几分:“不管任何时候,不管任何事情,只要你需要1我,我随时都会出现。”

    宁半夏垂眸颔首:“谢谢,但是不用了。离婚之后,我们就是陌生人。如果在路上不小心遇到,就请假装没有看到我吧。”

    江景爵情绪几乎再度失控,眼圈又红了:“好。”

    “半夏!”

    “半夏!”

    “半夏!”

    ……

    身后响起了几个人的声音。

    宁半夏回头看过去。

    苗若英、谢雨桐、花城、秦艽、秦之和就站在那边不远处,充满担忧的看着自己。

    花城快走两步,打着一把大伞过来了:“宁叔说你出来的时候没有带伞,我们不放心你。”

    “我没事。”宁半夏对花城点点头,才又转头看着江景爵。

    “谢谢你肯签字离婚放我离开。作为回报,我从我爸那边,拿到了你母亲当年的药方。”宁半夏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写满字的纸张,递给了江景爵:“我看过药方,的确是万能方,吃不死人的方子。这是以前富贵人家用来的养生方,很寻常。我爸说,你母亲抑郁是有的,但是并没有别人说的那么严重。充其量,只不过是郁结于心,一时想不开罢了。”

    “你是说真的?”江景爵脸色骤然大变:“那让我母亲致死的药物是什么?”

    “嗯。”宁半夏点点头:“有人更换了药材,将赤芍换成了白芍,还多加了一味可以霍乱心智的罂粟花汁,彻底激发了你母亲的病症,让她假病成真病。我父亲当时被人灌的晕晕乎乎,并没有亲自去熬药。而真正熬药的人,在你母亲发病之后,离奇消失。我爸说,熬药的那个人,叫白越,曾经是父亲身边的助手。你父亲迁怒于人,我看着倒像是欲盖弥彰,用发怒掩盖他的心虚。”

    江景爵惭愧的低下了头。

    “我知道你不会放过真正的凶手。如果大仇得报,请你在你母亲的坟前说个清楚明白。害死她的人,不是我的父亲!”宁半夏将手里的纸张,不由分说的塞给了江景爵,转身便走,“江景爵,此次一别,便是路人。往后余生,各自欢喜吧。”

    宁半夏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花城手里的伞,移到了宁半夏的头顶上,只来得及跟江景爵点点头,便快步追上了宁半夏的脚步。

    江景爵举着伞站在原地,呆呆的看着宁半夏的背影。

    心口的痛意,密密麻麻,笼罩了他的全身。

    他终于还是失去了他的小野猫。

    他终于还是放手,让她离开了。

    他仿佛看到了年幼时期的自己。

    渺小、柔弱、无助。

    黑暗将他淹没。

    他的世界里,唯一的光,唯一的救赎,悄然远去。

    雨水吞没了宁半夏的身影。

    江景爵孤零零的站在那里。

    仿佛被遗弃的孩子。

    江一打着伞快步走了过来,第一时间抢救下总裁手里的药方,这才开口问道:“总裁,您没事吧?”

    江景爵慢慢垂下手,眼底的痛苦被恨意取代。

    如果当年他的母亲还活着,他大概会是一个乐观积极向上的孩子,他跟宁半夏也不会被逼分开。

    所以,这一切都是江伯仲的错!

    就算他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又如何?

    做了错事,照旧要付出代价!

    江景爵的拳头越攥越紧。

    手背的青筋爆了起来。

    他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道:“找出当年熬药的人!不管多少钱,不管付出多少代价,一定要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