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半夏回头看着灯下这一幕,眼眸更冷了。

    还说已经忘记了?

    这就是忘记了吗?

    看来,你的记忆已经根植于身体之中,无意中都会表露出你的心意。

    江景爵。

    你自欺欺人,有意思吗?

    宁半夏飞快的收回了视线,伸手按压了一下心脏的位置。

    麻木的疼着,一抽一抽一抽。

    宁半夏啊宁半夏,你到底还在犹豫什么,你到底还在等什么?

    他们都已经如此旁若无人的日爱日未了,你不是都看见了吗?

    他不爱你。

    他只是习惯性的甜言蜜语。

    醒醒吧,半夏。

    别再沉迷下去了!

    宁半夏烦躁的翻起书本,用力的翻着书页,双手捂着耳朵,大声的背诵了起来:“外科手术的要点……”

    蔡雅楠听到宁半夏背书声,终于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瞧,他们之间就是这么不堪一击。

    自己只是稍微日爱日未了一点,他们之间就产生了裂痕。

    假以时日,还怕江景爵不回到自己身边吗?

    “好了。”江景爵小心翼翼将创可贴贴好,说道:“以后这种事情还是别做了。你没做习惯,会受伤的。”

    “学弟是在心疼我吗?”蔡雅楠俏皮的问道。

    江景爵笑着说道:“我们都心疼学姐啊!”

    “真没劲。”蔡雅楠站了起来:“好了,我去休息了,你也早点睡。我刚刚好像听到弟妹在背书,你就别去打搅弟妹的学习了。”

    “我知道。”江景爵回头看了一眼宁半夏的房间,眼底闪过一抹苦笑。

    半夏,你为什么总是误会我跟学姐的关系呢?

    你看,学姐至今都在为你说话。

    你却……

    唉。

    方柔让人推着轮椅过来,对宁半夏说道:“瞧瞧,这才来了第一天,就迷的江景爵心猿意马。以前天天吃完饭,都过来找你说说话的。今天也不来了!看来啊,你要输给蔡雅楠了。”

    “你是来扎针,还是来挑事儿的?”宁半夏不悦的看着方柔。

    “okok,我什么都不说了。”方柔摆摆手:“可是我不说,事实就不存在了吗?”

    宁半夏稳稳的下针,淡淡的说道:“我输给谁都不可怕,可怕的是输给自己。方柔,我只要保证不输给自己,那就足够了。”

    第二天,方柔的病情急速恶化。

    她说话都开始变得费劲了。

    其实以前,她已经没什么力气说话,只是硬撑着罢了。

    而今天,她连硬撑的力气都没有了。

    宁半夏跟别的医生一起会诊过之后,一起摇摇头。

    方柔的情况真的是太差太差了,已经到了最后关头了。

    “你真的确定,不让她回去吧?”宁半夏问方宇瑞:“现在还来得及。再恶化,就来不及了。”

    “怎么会这么快?”方宇瑞脸色很是难看,他坐在高脚椅上,一脸的怅然。

    “确实挺快。恶性肿瘤已经遍布全身,我无能为力了。”宁半夏低声安慰他:“如果不能回去,那就按照她的意愿,处理后事吧。”

    “好,谢谢你。”方宇瑞终于下定了决心:“我会尊重她的遗愿的。”

    “嗯。”宁半夏转身刚要走,江景爵叫住了她:“半夏,方柔她……”

    “如你所见,她时日无多了。”宁半夏看着江景爵说道:“她喜欢你那么多年,最后的几天,你多陪陪她吧。”

    说完,宁半夏转身离开了。

    方柔已经不需要服用任何药物了,因为任何药物,都对她的身体不起任何作用了。

    现在只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