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澈眼泪早已浸湿脖颈上的衣领,许久,哽咽开口:“愿意。”
江隐脸上异常的满足,声声安慰金澈:“不哭了,笑一个。”
“我想记住……你的样子!”
金澈步伐缓下来,硬生生挤出一个笑容,江隐抿嘴勾唇一笑:“金澈啊,下辈子,我在原地等你。”
话刚落音,江隐双眸垂了下去,顿时间,只听见雷点嘶吼的声音:“隐哥哥……”
“医生!”
金澈不要命的从护栏翻了过去,拔腿冲向医院,等进了医院,根本来不及喘息时,猛推开病房的门,他看到江隐的病床前围着一圈医生。
雷点泣不成声,监护仪的声音微弱的不像话。
雷点在江隐耳边轻声一句:“隐哥哥,你等的人来了。”
金澈语无伦次开口询问一句:“怎么样了?”
医生轻拍金澈肩膀,宽慰一句:“他拼尽全力在等你,说什么他都可以听的到,不过,你要抓紧时间,病人撑不住了。”
说罢,雷点和医生都推门而出,金澈只觉得双腿灌了铅,沉重的挪向江隐。
半蹲病床边时,伸出双手紧握着江隐的手,手指冰冷,彻骨寒凉。
金澈强忍不住眼泪,集聚而下,心口犹如磐石压制,声音嘶哑:“我来了,我来了……”
“你不是有话给我说吗?我来了,你怎么不说了?”
眼下的江隐什么反应都没了,金澈看着面前的江隐,伸出胳膊擦掉眼泪,起身俯瞰而下,轻吻江隐双唇。
他凑近江隐耳边,强忍住自己哽咽的声音,轻声一句:“江隐,我爱你。”
一刹那,监护仪发出刺耳的声音,金澈紧咬着嘴唇,终究还是发出了哭泣声,声音逐渐变大。
病房门被推开,身着白大褂的医生撤走了心电监护仪,江隐被盖上了白布,推走时,金澈死死握着床头,声声恳求:“让我和他再说说话!”
“江隐……”
雷点在身后抱住金澈,拖着哭腔开始安慰:“金澈,你不要这样……”
“金澈……”
不知过了多久,金澈瘫软在地上,双眸无光,雷点陪着身侧,她真切看到生死分离的爱人,究竟经历了怎么样的痛苦。
病房门再次被推开,医生开口询问一句:“请问,哪位是江隐先生的家属。”
雷点哽咽开口一句:“我是……”
不等话落音,金澈支撑着地面,起身整理衣服,抢话开口:“我是。”
医生将死亡报告递给金澈:“先生请节哀,这是死亡报告,麻烦签一下字。”
金澈吸溜一下鼻子,接过死亡报告,紧咬后槽牙,挥笔一签。
再将死亡报告递过去时,医生看着死亡报告嘟囔一句:“夫妻?”
看着金澈颤颤悠悠离开的背影,医生迅速追过去,挡在身前拦了下来,一脸尴尬开了口:“先生……不好意思,这不合规矩。”
金澈双眸血红,抬眸盯着面前的医生,质问一句:“哪里不合规矩?”
医生支支吾吾开口:“这……真的不符合规矩……”
金澈翻眼而起,顿时间扯着嗓子怒吼一声:“老子说是夫妻就是夫妻,天王老子来了,老子也这么签,想让我改?可以!”
“那你也杀了我!”
雷点看着突然情绪激动的金澈,连忙推开医生:“就这样签,他们本来就是夫妻。”
金澈深呼一口气,只觉得肺部干裂都扯着心脏生疼,拖着步伐再出医院时,天已是漆黑一片。
天空飘下鹅毛大雪,瞬间淋白了金澈的头发,抬眸时,眼泪从他的眼角而下,哈出一口白气,心中说了数万句:你没有食言,我们白头偕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