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
赵辉杰带着铜排回到工厂。
老贾被带到配电室。
江宁和小李就等在这里。
不仅等，还给老贾准备好了工具。
什么扳手钳子，三角爬梯，啥也有。
“老贾，你应该会装吧？”
江宁拿过一个大扳手，递给他，笑道：“给帮忙装上吧？”
既然是他拆下来的，肯定要让他装上，不过分，很合理。
老贾皱眉。
自然是不太想装。
毕竟，铜排很沉，装回去很费劲儿。
可比拆下来费劲儿太多了。
“不干？”
江宁笑着提醒，道：“铜排可是供电设施，偷这种东西可是大罪，你不想让我叫警察吧？”
这是实话。
尤其这个时代严打。
很多年轻小伙无知，只是偷了一小节国防电缆就被判重刑，甚至一粒铁花生米。
虽然服装厂铜排不是国防电缆，可也是重要的生产设备，这样偷走，无疑给服装厂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
“还是用点力气装上吧！”
江宁把大扳手扔地下，笑道：“要不然，你手里的二十万现金可是拿不稳。”
一提到二十万现金，老贾当即一惊，脸色都变了。
是啊！
啥都行，可，二十万现金可是万万不能黄。
“行！我给你装。”
老贾一咬牙，捡起地上的扳手。
累一点，总比钱没了好。
老贾技术很在行，对铜排分门别类，有条不紊的装了起来。
江宁看向小李。
小李推了一下眼镜，小声，道：“他确实懂技术。”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技术确实有点。”
江宁也点点头，很是有几分赞同。
要知道，拆铜排可不是闹着玩。
都是带电的。
要是一停电，肯定要被发现，一根铜排都没拆下来，就要被车间工人堵住。
可，老贾把所有铜排都偷走了，车间也没发现。
还有一根小电缆超负荷供电呢！
而且，很多铜排都是老贾带电拆处的。
可见这老东西是何等胆大心细。
要是没两把刷子，根本干不了这种活。
“你觉得他跟你比怎么样？能作你的帮手吗？”
江宁问。
“我看人家是我师父。”
小李不敢托大，道：“尤其是这个服装厂，很多东西，我人生地不熟的，肯定要请教人家。”
“也对。”
江宁笑道：“老子，没想到你小子还懂电工。”
“电工？”
老家嗤之以鼻，道：“服装厂这点事，咱什么不懂？不仅电工、车工、管工、设备调试，咱什么不懂？”
“开始装起来了？”
江宁调侃一句。
其实，老东西也没吹牛。
这服装厂没有技术员。
一个技术员都没有。
甚至连电工都没有。
一切的技术问题，都是他这个厂长处理。
本来江宁是不准备留老贾的。
可，老贾偷铜排的事情，提醒了江宁。
老贾是个人才。
不能轻易放过去。
“老贾，跟着我干怎样？工资不少你的。”
江宁邀请。
“不干。”
老贾拒绝，道：“我看见厂长伤心，真干不了。”
“别扯淡。”
江宁骂道：“你别他娘给老子装深情。”
提起这事，他就生气。
刚才还装深情，要在厂里走走，跟服装厂道别。
结果呢？
回头就去偷铜排。
一点都不带犹豫的。
这种狗东西，能谈感情？
“江厂长，跟你说句实话吧！”
老贾，道：“我不跟你，理由很简单，你江厂长本事再大，恐怕也干不了多长时间。”
“为什么？”
江宁乐了。
这一点，他倒是没想到。
“是因为厂房沉降的事情吗？”
“厂房沉降都是小事。”
老贾摇头。
他也不说。
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我明白了。”
江宁突然想到一个人，道：“是因为对面的服装厂吧？”
“嗯？”
老贾眉头一皱，脸色变化很大。
“什么对面服装厂？跟他们有屁得相干？”
他还想掩饰。
可，脸色和举止早已经出卖了他。
“对面服装厂确实挺不是东西的。”
“他们家老大应该姓王，还是附近村的村长？”
“听说儿子就有五个？”
“非常不好对付？”
“你的服装厂开不下去，应该跟他们家有关吧？”
江宁一下子就猜出大概。
“服了！”
老贾伸出大拇指，也不敢再故弄玄虚了。
“真的服了。”
“我老贾深海服装厂界就服气两个人。”
“一个蒋文老板，另外一个就是你。”
老贾现在是真心诚意的服气了。
不敢对江宁有半点轻视之心。
“江老板，听我一句劝，赶紧找下家把服装厂卖了吧！”
“反正你也不着急用钱，卖三十五万很简单。”
“一转手，赚十五万，足够了。”
“没必要跟王家人抢食吃。”
“你是龙不假，可，人家是地头蛇！你干不过。”
老贾长叹一口气。
对于王家，他很是忌惮。
甚至可以说，至今记忆犹新。
“至于吗？”
江宁笑道：“就是因为他们家有五个儿子？”
讲道理五个儿子是挺凶的。
而且都是成年人。
一个个五大三粗，很难搞。
而且，打架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这是最狠的。
“王家五个兄弟打架是厉害，可，咱们是做生意，不是打拳击，更不是街头斗殴，再能打也白搭。”
老贾道：“最可怕的是王家小妹，太他娘阴险，稍微不注意就他娘的中招！”
王家不仅有五个兄弟，还有一个最小的妹妹。
上过大学，回来后，在镇上工作，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官。
一直帮家里搭理服装厂。
因为同学们都是官员，很吃的开。
再加上五个哥哥，街面上，大家也很给面子。
“我原先可不赌博。”
“也不可能赌债。”
“服装厂经营上，也远远比他王家厉害的多。”
“不是吹牛，服装厂这一行，他们王家五个兄弟绑起来也不是我对手。”
“他们自己也清楚。”
“尤其王小妹。”
“这毒丫头就找别的突破口，故意搞我。”
想起往事，老贾咬牙切齿。
当时，就是王小妹一步一步，让他陷入赌博的深渊不能自拔。
现在想想她的手段，还背脊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