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打量了一下富商。
一个胖子。
肥头大耳的。
年龄也不大。
一双小眼叽里咕噜的乱转，一看就是精于算计的老油条。
江宁心里留意了一下，感觉这家伙有点意思，或许能认识一下，拓展一下人脉。
自己是要经商的，人脉还是很重要的。
正当江宁想要收回目光时，跟胖子富商的眼神撞在一起。
胖子富商马上陪笑点头，腰都有点弯了。
江宁也是微笑致意。
这小胖子，还真是会察言观色。
“电话有了。”
执法队长举着大哥大，道：“我们局长的电话你们应该知道吧？给，当着我的面打，我看你怎么让我免职。”
“这……”
张父犹豫了。
虽然他感觉只要自己不惜成本，局长一定会帮他。
可是，大庭广众，这种事也不好说啊？
“爸，打电话，让他瞧瞧你的势力。”
张果果怒道，道：“一个狗东西，什么都不懂。”
“孩子，别说了。”
张父低下头，沉默了。
“爸。”
张果果急了，道：“这时候怎么能怂呢？必须要打，不打电话，咱们就完蛋了，女儿可就完蛋了。”
张父不说话，只是沉默。
“爸，求你了。”
张果果哭，道：“女儿不想蹲监狱，咱们给钱还不行吗？多给钱，求求你，别让我蹲监狱。”
女儿一哭，张父心直接就乱了。
他最看不了女儿哭。
从小到大都是如此。
一旦女儿哭，什么事他都能答应，别说打电话，就是上天上摘月亮，都毫不犹豫。
“行。”
张父抬手就想拿大哥大，道：“给我大哥大，我要打给局长。”
执法队长冷着脸。
自然不可能给。
要是电话再打到局长哪里，肯定要踢他屁股。
“给我大哥大。”
张父急了。
直接就要抢。
“你他娘还想抢？”
执法队长一拳打了过去，直接给张父送了一个黑眼圈。
“打电话干嘛？”
“让局长徇私枉法？”
“还是想要用钱砸，腐化领导干部？”
“实话告诉你，局长已经明确指示过，依法办事，绝不能徇私。”
“你们那点小九九，我能不清楚吗？”
“想花点钱，让局长对你们网开一面？我实话告诉你，没门。”
“局长向来执法如山，两袖清风，根本不可能要你的钱。”
“局长只是脾气好，没有明确拒绝你，你还真以为花点钱这事就完了？”
“想得美！”
执法队长狠狠训斥，完全不给张父面子。
“要不然，我打一个电话，问问局长？”
张父捂着一只眼，很卑微的祈求。
他现在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是给局长打电话。
“你他娘怎么还想打电话？”
执法队长大怒。
他怎么可能让张父打电话呢？
电话真要是打过去，局长说不准会直接坐火车过来，狠狠踢他一顿。
想想暴怒的局长，执法队长就不寒而栗。
恐怖！
太恐怖了。
“我告诉你别，别再说打电话的事，要不然，我再送你一个熊猫眼。”
执法队长恶狠狠道。
张父觉得很委屈，小声道，道：“打电话的事，不是你提的吗？”
“你说什么？”
执法队长撸起袖子，道：“让我再送你一个熊猫眼？一只眼对称，不好看？”
“别别！”
张父吓了一跳，连连后退。
他一个秀才，遇到执法队长这种兵，实在是没什么办法。
“行了，别墨迹。”
执法队长，道：“把这父女俩都带回去，分别询问，录好口供，交给法院判刑处理。”
“是。”
队员们马上行动，要带走张家父女。
“爸爸，你为什么不打电话，咱们不能蹲监狱。”
张果果大声哭啼，道：“蹲了监狱，咱们就完了，你完了，我更完蛋了。”
“孩子，别哭了。”
张父无奈摇头，道：“没有用了，真的一点用没有了。”
他能在官场上混三十多年，不可能是傻子。
一看执法队长的态度，他就知道，局长是不可能帮忙了。
就算送再多钱，也不可能了。
不然，执法队长不可能如此嚣张。
“怎么就没用了？一定行的。”
张果果急得跺脚，道：“想想办法，你想想办法，你当了三十多年的官，怎么能不行呢？那么多关系，就没有一个有用的？”
“叔叔伯伯们呢？”
“你让他们想想办法，他们也都是高官，很多都是一把手，怎么能不行呢？”
她急了。
是真的急了。
“孩子，别这样。”
“进去之后，好好改造，要听话。”
“里面可不比家里，不能太任性。”
“不然，会吃大亏。”
“里面可没有爸爸，我可帮不了你。”
张父自嘲一笑，道：“别说帮你，就是我自己也自身难保了。”
他心里很清楚。
如果自己也进了局子，仕途肯定没有了。
别是正职退休，可能最后连退休金都没有，最后落得凄惨下场。
清楚自己的命运，他也一点办法都没有。
毕竟是为了自己的女儿。
为自己女儿，他可以作任何事，而且，一点都不后悔。
“我不要，我不要蹲监狱。”
张果果还是不肯放弃，干脆就撒泼耍无赖，道：“你想办法，我不管，你必须想办法。”
“哎！”
张父一声长叹，道：“你这孩子。”
无奈。
只是无奈叹气。
“叔叔伯伯们。”
“你们帮帮忙，求求你们了。”
“你们都是我爸爸的朋友，生死之交，现在求你们，帮帮忙可以吗？”
“侄女真的不想蹲监狱。”
张果果求宾客们。
宾客之中，确实有不少权势人物。
甚至，有很多跟执法队局长关系很好，可以说上话。
可，没人一个人站出来。
刚才大力吹捧张果果父女的宾客们，没有一个人说话。
这也很正常。
张家遭遇这种事，官面上的人，自然有多远躲多远。
没有落井下石，已经是很有素质了。
“就算你不帮我，帮帮我爸爸行不行？”
张果果哭，道：“我爸爸可不能蹲监狱，那样他的仕途可全毁了。”
最后一刻。
她还是良心发现。
希望大家能救救自己的父亲。
讲道理，这是一件很小的事情。
其中有很多人可以办到，举手之劳，就可以解决。
可是，仍旧没有搭理。
大家都选择性失明了。
好像看不见张果果，更听不见她的哭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