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他娘爽。”
“沈国华这小王八蛋，就要这么揍他。”
“打得他亲妈都不认识。”
沈国华爽坏了。
这段时间，王华老是利用厂长老爹的身份欺负他。
他是敢怒不敢言。
这次找到机会，自然要狠狠发泄一番。
“沈哥，你也打得太狠了。”
江宁笑道。
要不是江宁拦着，沈国华能把王华给活活打死。
“没办法，太气人了。”
沈国华也笑了，道：“这小子平时太过分了。”
这也确实。
王华这小子就是招人恨。
“不会让王厂长发现吧？”
沈国华还有点担心。
“那倒是不是至于。”
江宁微笑。
他怎么发现？
都喝断片了。
估计明天见面，还要谢谢江宁他们俩。
“还是不解恨。”
沈国华咬牙，道：“生意被这家子给抢了。”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沈国华这么恨王华也属正常。
“抢就抢呗。”
“正好做点比批发喇叭裤还要赚钱的生意。”
江宁心态倒是很平和。
“比喇叭裤还赚钱？”
沈国华眼珠一亮，道：“什么生意？快说说。”
“原材料啊！”
江宁也没卖关子，道：“既然厂长要大力搞喇叭裤，肯定需要大量原材料。”
“咱们可以尝试一下，赚一个差价。”
说是差价。
其实，这可赚大钱的机会。
而且，两人手里有资本，完全可以搞一手。
很简单，弄到便宜的原材料，卖给厂里。
“可是人家厂长肯定有自己的进货渠道吧？”
沈国华不太看好。
这不用说。
服装厂这么多年，肯定有自己的渠道。
“沈哥，你想想看，服装厂原先是我哥掌控。”
“我哥严把质量关，原先的渠道肯定贵。”
“一分钱一分货嘛！”
“现在姓王的想赚钱，一定会压低成本，寻找更便宜的原材料。”
“只要咱们做的价格足够低，就没有任何问题。”
“你能做到足够低吗？”
沈国华持怀疑态度。
江宁没有人脉。
沈国华的人脉也一般。
他是管车间女工的，跟材料科完全不搭边。
不太熟。
“我都是有一点关系。”
沈国华为难，道：“原材料科一个副科长，是我爸退休的时候给提上去的。”
“不知道能不能办事。”
“可以接触一下。”
江宁道：“先摸摸情况嘛！”
“行，咱们现在就去找他。”
沈国华二话不说，就带着江宁去找原材料科副科长去了。
副科长姓李。
住在服装厂宿舍楼区。
现在还没商品房一说，都是单位给分的房子。
“我跟老李不太熟，这人不太爱喝酒。”
“比较老实刻板的人。”
“也别抱太大希望。”
沈国华也不敢太确定。
主要是不太熟。
“期待值放低一点，就是了解一下情况呗！”
江宁倒是平常心。
先了解情况，再制定计划，慢慢来。
退一万步讲，就算赚不到原材料的钱，他也有一万种办法赚钱。
现在可是下海的黄金时代。
咚咚咚！
沈国华敲响门。
门没开。
反而传来争吵声。
“你还是副科长呢！这么出息都没有？”
“没钱，没权，还没胆子，你瞧瞧人家材料科其他人？一个个赚得盆满钵满。”
“再看看你！”
“穷鬼一个。”
一听就是老婆骂人。
也听不到男人的声音，只是女人骂骂咧咧。
似乎男人已经习惯，懒得还嘴。
“要不然，咱们先走？”
沈国华皱眉。
吵架这么凶，好像不太合适见面。
江宁点头。
也确实不合适。
可，正在这时，门打开。
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拉开门。
“你们是？”
男人一脸书生气，斯斯文文。
说话都轻声细语。
跟他老婆形成强烈反差。
“谁啊？没事就让他们滚。”
“一天天烦死了。”
女人还在里屋骂。
男人尴尬一笑，走出门，道：“见笑了。”
“老李，我是沈国华，退休的沈副厂长的儿子。”
沈国华自我介绍。
“国华？”
老李推了推眼镜，赶紧握手，道：“是国华啊！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啥也别说了，咱们去下面饭店谈。”
说着，就带着江宁两人下楼。
家里有母老虎自然是不能呆的。
江宁二人跟着来到楼下饭店。
三人坐下，寒暄几句，步入正常。
“老李，我们想要给服装厂提供原材料。”
“也就是二道贩子，只是不了解情况，想跟你取取经。”
沈国华开门见山。
“供应原材料吗？”
老李喝了一口茶，道：“恐怕不行。”
“为什么？”
江宁不解。
怎么直接就否定了？
“原材料的采购，都是国企之间进行的。”
“很难采购私人。”
“况且，你们的质量和价格，肯定没有国企原材料厂家有优势。”
“所以，基本不可能！”
老李否定了他们的想法。
别说找关系了走后门了，想法都行不通。
“这样嘛？”
沈国华不甘心，道：“就不能走走后门？老李，你可是副科长。”
“走后门？”
老李皱眉。
他不是走后门的人，很有原则。
要不然，也不会被老婆指着鼻子骂。
“国华，你爸对我有大恩，按理说，我应该帮你。”
“可，我是一个有原则的人，不可能给你走后门。”
老李摇头，道：“希望你能理解。”
这话一说，基本就凉了。
沈国华看向江宁，一脸无奈。
“不过，我可以跟你说一个名字。”
“王庆全！”
“他也是材料科的。”
“你去见见他，这个人……怎么说呢！”
“他的原则就是钱，只要……你懂吧？我不好说的太清楚。”
老李给沈国华指了一条明路。
王庆全也是副科长。
这家伙经常帮人走后门，收黑钱。
只要钱到位，肯定会帮忙。
“谢谢了。”
沈国华感谢。
“麻烦您了。”
江宁道：“像您这样有原则的人不多了。”
现在不多，以后市场经济大潮，这种人更不多了。
对于这种人，江宁还是很尊重的。
甚至，默默记了下来。
要是大哥再次接任厂长，可以让他重用一下老李。
这种人，在原材料科把关，让人放心。
“缪赞了。”
老李推了一下眼镜，道：“你好像是江副厂长的弟弟吧？”
江副厂长，自然就是江宁的大哥。
“是！”
江宁点头。
“你好，你好！”
老李紧紧握住江宁的手，道：“江副厂长是我最敬佩的人。”
“他对我提携很多，也教我很多。”
“要不是……哎！江副厂长就是命不好，要不然……”
老李无奈摇头。
江宁大哥，是老李的偶像。
大哥一身正气，刚正不阿，却能一步步走向厂长的位置。
这几乎是老李的梦想。
老李也一直坚持原则，刚正不阿。
可，却迟迟得不到升迁。
甚至，要不是江宁大哥力保，他早被内退了。
副科长的位子也保不住。
“你们糊涂啊！”
“有江副厂长在，这种事，还用问我吗？”
“更用不着王庆全。”
“直接问江副厂长就行，他可是有大量的原材料供应商信息。”
“而且，关系都很铁，谁也比不了。”
老李提醒。
“我大哥？他不是管技术吗？”
江宁很意外。
大哥一直是技术专员，怎么还能跟原材料搭边?
“江副厂长本领通天，不仅管技术，原材料也是一把抓。”
“只是他没有在原材料科挂职而已。”
“所以大部分人都不知道。”
老李解释。
这可让江宁醍醐灌顶。
好家伙。
没想到，自己大哥还管原材料的事情。
“对啊！”
沈国华狠狠一拍大腿，道：“江宁大哥肯定有关系，咱们真是傻，这么一个大人物都忘记了。”
“他可是服装厂能人，肯定能搞定。”
江宁大哥虽然被开除了，可关系肯定还在。
这位能人，谁都尊重。
“也不能太乐观，只是能说试试看。”
江宁倒是持保守态度。
“走吧！咱们快去！”
沈国华催促。
“走！去问问。”
江宁跟老李告别。
本来想要直奔大哥家，也好久没见大哥了，可，江宁大舅哥来了。
直接拦住江宁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