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一个星期后，交货了。
这一个星期以来，江宁和沈国华提心吊胆。
虽然是凌晨工作，可，好几次都差点被发现。
别下面的人发现就算了，好几次差点被王华发现。
要是王华发现，就等于厂长发下了。
王华这小子，一直针对江宁，不让江宁和沈国华搞牛仔裤。
多次警告沈国华，沈国华敢怒不敢言，气得半死。
凌晨四点。
所有的喇叭裤制作完成。
沈国华找来仓库汽车和司机，让工人们装好货。
因为都给了不少好处，又是沈国华的老伙计，干活麻利，嘴巴严。
没一会儿，就装车完场。
哗啦啦！
天空下着大雨。
“天公作美。”
江宁高兴。
大雨是最好的掩护，可以悄无声息的出厂。
这种天气，肯定没人检查了。
“走吧！”
沈国华也上了卡车。
“摊贩们都等着呢！”
江宁笑道：“只要一出厂，没几公里，就能交货收钱。”
“好。”
沈国华也搓着手，很期待。
这次可是要赚钱了。
可，意外总是会发生。
出门时，刚打点完门卫，门口就出现一个打着黑色雨伞的人。
男人穿着黑色雨衣，打着伞，站在暴雨中，堵住了汽车的去路。
“谁？”
沈国华心惊。
“王华。”
借着卡车的灯光，江宁看清楚了对方的脸。
“草。”
沈国华大骂，道：“怕什么来什么。”
没想到，这么晚了，这个纨绔子弟就睡醒了。
还来查卡车。
要知道，这二流子向来是睡到太阳晒屁股的。
“关灯熄火。”
王华大吼，道：“给老子滚下来，眼都被你们晃瞎了。”
“怎么办？”
司机看向沈国华。
他是沈国华的人，要是真出了事，只能找沈国华。
“怎么办？”
沈国华看向江宁。
他也没注意了。
“关灯。”
江宁道：“我下去看看看。”
弄好雨衣的扣子，江宁跳下车。
司机也关了灯。
现场陷入一片黑暗，只有保安室微弱的灯光。
江宁走上前。
“你他妈谁？狗东西？”
王华嚣张道：“让车里的人给我滚下来。”
“兄弟，是我。”
江宁也没隐瞒，道：“江宁。”
事到如今，也瞒不住了。
“谁？”
王华怒骂道：“江宁是他娘的谁？怎么听着这么熟悉？”
“嗯？”
江宁一呆。
啥意思？
王华连自己也不认识了？
“你他妈到底是谁？老子可是厂长的儿子，狗东西。”
王华摇摇晃晃得走近，狠狠推了江宁一把。
江宁不动如山。
闻到一股酒气。
这才明白，这小子是喝多了。
而且明显断片了。
连自己都不认识了。
“王华，见过沙包一样大的拳头吗？”
江宁举起拳头。
上次暴打对方，那叫一个爽。
这次这家伙又喝醉了，自然不能放过。
又是一顿暴打。
直接扔烂泥里，让他睡一觉。
“什么情况？”
一上车。
沈国华赶紧问。
他刚才可是吓坏了。
尤其看见江宁对王华一顿暴打！
“没事，喝多了。”
江宁轻描淡写。
“你打他干嘛？”
沈国华有点害怕。
“都喝断片了，不打他不合适吧？”
江宁道：“明天见了我，估计还要谢谢我，根本不记得我揍他。”
“那就好。”
沈国华长舒一口气。
要是被厂长发现，他可能要被开除。
“我也下去揍两下。”
沈国华这几天被欺负惨了。
“你可别闹了。”
江宁拦住他，道：“办完正事再说。”
“不闹。”
沈国华恋恋不舍，道：“就踢两脚。”
“开车。”
江宁跟司机说。
司机一脚油门，直接冲了出去。
没给沈国华机会。
是非之地，不能多呆。
司机也怕被开除。
卡车冲破大雨，很快来到约定地点：一个遮雨的牛棚。
虽然简陋了一点，可也算没漏雨，问题不大。
“货来了，兄弟们，开始弄吧！”
江宁跳下车，一阵吆喝。
“江老板，你可来了。”
“我们盼星星，盼月亮，都快盼瞎了。”
“就是！等的心焦啊！”
一个个摊贩都红着眼，显然都没睡好觉。
“行了，别扯淡，上车看看货。”
“一个一个来。”
江宁笑着骂了一句。
“我先来。”
老爷子老当益壮，直接跳上了车。
“好！”
“货质量真好，比上一次精细多了。”
老头子感叹。
他二话不说，开始装货。
江宁清点。
数量准确后，老头子嘿嘿一笑，从内裤里面拿出钱来。
这个时代，内裤都有一个小兜兜，专门藏钱的，预防小偷。
“你可真行。”
江宁拿过有味道的钱，一脸嫌弃。
“该我了。”
有一个摊贩上去。
“质量是真的好。”
他也赶紧装货。
江宁继续清点，继续收钱。
这家伙跟老爷子一样，钱藏在裤兜里。
又是有味道的一堆钱。
接着，一个个摊贩上去弄货。
一卡车货，很快就弄完了。
摊贩们，用塑料布一盖，冒着大雨，都离开了。
江宁上了卡车，把一堆钱放在塑料袋里。
“这么多钱？”
沈国华瞪大眼。
“不是都算好账了吗？”
江宁倒是很淡定。
早就算好了。
只是一看之下，冲击力还是很足的。
“数数？”
沈国华目不转睛的看着钱，道：“得数数啊！”
“数呗！”
江宁笑道：“你数，我就不数了。”
“行，我数。”
沈国华贼高兴。
钱，必须得数一数。
不数，不爽！
“嗯？怎么味道不太对？”
沈国华数着钱，用手指沾了一下吐沫，道：“怪怪的……一股骚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