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方凯早早起床就做好了准备，而叶微微和程媛媛则是站在方凯的两侧。
同时，在厂房内还提前部署了很多的安保人员，其中有程媛媛带来的，也有东胜厂自己的人。
看着黑压压一群穿着工作服的工人，方凯坐在台上，看着身后的横幅，多少有些感慨。
此时的这群工人依旧穿着杜瑞芳设计的工作服，站在原地。
当时熟悉的面孔，现在只有很少几个方凯能够叫得出名字了。
剩下的人全部都是新来的，尤其是随着自动化的发展，此时此刻的工人基本上已经不剩多少了。
方凯叹了口气，看着台下的工人说道：
“工友们，我当初也是从这里出去的。
因此，我多少都能力理解你们的选择。
毕竟，如果有一个更好的选择放在你们的面前，当然要去争取一下才行。
”
“但是到了现在，如果不是理想中的更好选择，我怎么能够看着你们跳入火坑呢？”
方凯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郑以敏的资料。
大屏幕上也跟着展示了出来。
叶微微已经查清楚了，这些工人之所以要离开东胜厂，就是因为郑以敏放出了消息，并且接触了他们。
“工友们，你们可以仔细看一看，这个女人曾经是东胜厂的手下败将，可以说，自从东胜厂开始做民用瓷器之后，她就从来都没有赢过！”
“这一次，郑以敏虽然得到了国外的巨额投资，但是谁能够保证在几年之后他们还会继续投资呢？”
“而且，这么长时间以来，我们的瓷器已经在国际上有了十分响亮的知名度，如果你们就这样走了，会不会导致自己失去了更多的东西呢？”
站在最前排的就是这一次想要离开东胜厂的工人们，在听到方凯这么说以后都有些不服气。
一个领头的中年人站了出来，看着方凯的脸说道：
“说了这么多，你还不是想要我们留在这里，继续给你打工？”
“就是就是，如果不是我们给你打工，你能有今天？现在郑以敏给出的条件相比来说更好一些，你就要留住我们？”
“除非是拿出更好的条件！”
“说得对！”
领头的人一闹，剩下的几个工人马上就动了心思，也跟着一起闹了起来。
而后面那些不想走的工人也是蠢蠢欲动，只有最开始就认识方凯的工人不为所动。
他们的眼睛里，只有愤怒。
毕竟，这是一个曾经的国有工厂。
这里的人凝聚力更高，而且也有更强的集体荣誉感。
尤其是现在，看着方凯一手培养出来的工人竟然要离开，多少都有些难以接受。
方凯看着这些吵吵闹闹的工人微微一笑，说道：
“确实，郑以敏给出的条件相对来说更好，但是你们要想清楚。
”
“在东胜厂，虽然每个月的工资比郑以敏开出来的价格低了一千块，但是这里的消费水平和生活成本很低。
”
“而郑以敏的工厂在珠江口，我可以负责任地说，按照郑以敏给你们开出来的工资，你们去了珠江口连住处都买不到！”
现在的房地产市场已经初具规模，如果不是有着坚强的毅力和魄力，根本不敢再珠江口买房子。
“再说了，咱们工厂的工资虽然低了一些，但是咱们厂里有自己的学校，有自己的医院，也有自己的疗养院。
这些对你们来说都是免费的。
”
“你们的孩子可以免费上到小学毕业，你们的家人可以免费在医院中治疗。
难道这些都不够好吗？而且你们只要在厂里工作，就会分到一套精装修的房子。
”
方凯说道：“据我所知，郑以敏好像并没有给出这样的条件吧？”
工人们都不说话了。
方凯看了看左右，根据记录，当时的刘鹏就是这么说的。
有理有据，但是却被人打伤了。
“工友们，如果你们真的想要离开，也不是不可以。
但是我丑话说在前面，这一次离开了，以后在想要回来就很难了。
”
“而且，要走的几个工人，你们都是工厂花钱培养的高级技工，根据法律规定和合同上的条款，你们在离开的时候需要支付违约金的。
”
方凯说到这里有些紧张，看着台下，很担心这个时候会不会飞上来一块板砖。
毕竟当时的刘鹏就是这样被打伤的。
方凯的担心很有用，就在方凯说完这句话之后，台下忽然间有一个人喊道：
“别听他吓人，都是些为了钱不要脸的黑良心的家伙，我们要走，谁也拦不住！”
话音刚落，方凯只听见耳边呼啸一声，紧接着就看见一块红色的板砖真的飞了上来！
虽然这是一次突然袭击，但是方凯好歹也是在程媛媛手里练过的，平时的锻炼也没有停下，因此一侧身子躲过了这块砖头。
但是自己躲了过去，剩下的人就没有那么好受了。
就和古代小说里的“以摔杯为号”一摸一样，台下想走的工人见到这块板砖飞起来之后立刻就开始冲击方凯所在的地方，而程媛媛当然不会闲着。
早已经准备好的安保人员立刻一拥而上，将那个扔出砖头的人控制住，紧接着程媛媛率先放倒几个人，工厂自己的安保也是立刻将他们控制了起来。
经过一阵骚动，总算是有惊无险。
看见方凯没事，工厂里的几个老工人欣慰地笑了笑，看起来很高兴。
“我最后问一句，如果你们还是想要走的话，走了就是。
”
方凯说道：“道理我已经跟你们说清楚了，如果你们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我也不能强留。
”
“至于违约金这些东西，倒是可以减免，给你们一天的时间，你们自己考虑吧。
”
方凯说完之后转身就走，剩下的那些要走的工人面面相觑。
当时和刘鹏激情对线的时候这一招基本上让整个东胜厂的管理系统瘫痪，但是没有想到警局的人接管了这一切。
本来以为只要能够拖延下去，总有一天自己能走，但是没有想到方凯来了。
其实方凯来了也没事，只要能够故技重施也没问题。
可是，谁能知道方凯做好了准备呢？这下有些得不偿失了。
方凯倒是没有理睬这些想法，他现在最关心的就是这个扔板砖的家伙。
好端端的扔什么砖头，难道就不能文明一点解决问题吗？
来到专门准备的房间，方凯看着眼前这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十分不理解他的想法。
“你为什么这么做？”
方凯问道：“如果有什么不满意说出来就行了，为什么要这么做？”
“再说了，你也不是要走的人！如果是他们这些想要离开的人对我扔砖头想要打我我也认，毕竟从表面上看我断了他们的财路。
”
“可是你怎么回事？难道只是觉得这件事情好玩？想要扔扔砖头练习一下自己手里的精准度？”
方凯几个问题问出来，也懒得和他废话。
程媛媛身边的几个凶神恶煞的家伙早早地把他团团围住，没有用多少功夫就全部都招了。
“有人！有人想要让我在会上制造混乱，让你们出手！”
“只要做成这件事就给我一万！”
“这么贵？”
方凯问道：“他有没有说为什么要你这么做？”
“他什么也没说。
这是一个陌生人，根本在这里就没有见过！”
“他把钱给你了吗？”
“给了给了！”
方凯对着叶微微点点头：“你去查一下这笔钱的来历。
我们得好好思考一下，为什么这个人要这个小伙这么做了。
”
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么做之后，到底谁能获益？
方凯能够感觉到，东胜厂混乱之后的获益者当然是郑以敏和那个迈克，可是这其中的逻辑在哪里？
难道说，扔一块砖头就能够让整个东胜厂离心离德了？
不应该呀！自己这么长时间的经营，工人都知道自己是怎样的一个人！
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