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继续回到办公室，经过今天的事，自己也必须给苏琳补课了。
虽然无形中增加了自己的负担，但这种甜蜜的负担方凯承受得起。
回到自己的座位，方凯刚刚打开设备说明想要找到更多的线索，科长却从后面走了进来。
方凯吃饭很快，回头打个招呼，科长只是笑笑。
一句话不说，来到自己身边。
“张科长。
”
方凯收起说明书，看了一眼。
说来奇怪，其他的同事都没回来，只有张科长回来了。
“你忙，你忙。
”
张科长看起来十分和蔼，总是笑呵呵的。
虽然嘴上说着，却静静地看着方凯，像是有话要说。
加上同事没回来，方凯直接说道：“科长，您有话要说？”
“要不说你聪明呢！”
张科长给方凯倒了杯水，这一个举动让方凯吓了一跳。
“你今天也注意到了，为什么同事这么帮着你。
其实我跟他们说过了，以后，他们都帮着你。
”
方凯愣住了。
这是什么道理？张科长虽然不是马学良一派，但也一直明哲保身。
自己今天和马学良闹这么大，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
“你也不用担心，我不会害你。
”
张科长收起脸上的笑容，叹了口气。
“我到了明天就该退休了，你也知道，我什么也不懂，这么多年在这个位置上，啥也没干。
”
“可我走了，总不能让设备科继续啥也不干吧？”
“咱们厂虽然不大，但也有五千多号人，万一真的被人给搞臭了，这么多人怎么办？”
张科长说着，拉起方凯的手。
“你懂技术，也有学问。
报告我已经打上去了，等到了明天就能有结果。
”
方凯完全懵了。
虽然自己也计划在东胜厂先有个名堂，可是现在张科长主动托付，反而让自己措手不及。
“科长，这份报告，马厂长能同意吗？”
“他不同意也不行。
”
张科长仿佛是换了个人，满脸愤怒。
“老厂长已经回来了，部里也注意到了东胜厂的问题。
”
“你就做好准备吧。
”
张科长说完，端着茶杯笑呵呵出了门，还是和往常一样去找老张头一起听戏。
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
降低了全厂设备的故障率，东胜厂的机器一下子转了起来，倒是设备科冷清了很多。
在座位上坐了半个下午，去了食堂吃完饭，就开始端着凳子给小刘和苏琳补课。
方凯明显心不在焉，苏琳满眼都是方凯，小刘倒是挺认真。
老厂长已经回来了，虽然自己有了一个助力，但人事任免的事情并不简单。
张科长却说自己的任命没有问题，为什么？
难道说？
“你们先等一下。
”
方凯扔下苏琳和小刘转身就走。
在方凯的记忆中，东胜厂当初闹得沸沸扬扬的人事改革貌似也在这段时间。
可当初的自己因为无法抬头彻底错过！
这一次，自己必须抓住这个机会！
来到大厅里的宣传栏，方凯果然看见了轻工业部下发的人事任免改革条例！
好啊！
方凯的激动让小刘和苏琳一头雾水，而也就在此时，马学良从门口走了进来。
身后，还跟着马文龙！
“马厂长？”
见到马学良，苏琳和小刘都站了起来，方凯因为背对着大门的缘故，还在继续讲课。
“像什么样子？”
马学良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方凯。
“真把厂子里当夜大了？你知不知道厂子里每年给变电所交多少钱？”
马文龙也跟在马学良的后面，脸色不善。
以前保卫科的人现在也都是马文龙的小弟，只要马文龙说句话，保卫科的人马上就能过来。
“马厂长，话不能这么说。
”
方凯说道：“国家号召我们提升文化素养，建设新时代强国，难道马厂长不允许吗？”
马学良脸色一变，这才几天的功夫，这小子的嘴巴怎么这么厉害？
帽子一顶接着一顶，谁能受得了？
“你他妈说什么呢？”
马文龙怎么能忍受自己的父亲被方凯呛声？瞪着眼睛就要上前。
马学良伸手拦住，看着方凯皮笑肉不笑。
“方凯，张科长的报告我已经看了，你虽然也不错，但你要明白，工作可不是读书那么简单的。
”
“你应该看得出来，东胜厂最重要的就是设备工作，而我偏偏又是管着设备工作的。
”
言外之意，要想成为设备科科长，就必须和马学良合作！
方凯微微摇头：“马厂长说笑了，咱们都是为了东胜厂好，哪有什么重要不重要的呢？”
“再说，厂长您向来都是注重同志团结，这个时候说这种话，怕是不好吧？”
方凯的眼睛始终在马学良的脸上盯着，不卑不亢。
“爸，和他废什么话？两男一女呆在这里，肯定没有什么好事！”
“我看，干脆报警！抓他们一个现行流氓罪！”
马文龙在马学良的身后不断煽风点火，一心想要把方凯等人搞烂搞臭。
“仓库管理员都能决定副厂长的事情了？”
略显苍老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方凯听了眼睛一亮，而马学良和马文龙则是大惊失色。
倒不是马学良怕了老厂长李东风，关键是，部里的朋友不是说还有几天吗？
马学良急忙转身，把李东风给迎了进来，一边握手一边关照。
“快快快，倒水倒水！”
“老厂长，不是说还有几天吗？怎么提前回来了？”
马学良看样子是在关照，实际上脸上的表情十分生硬。
仗着工业局的关系，他不把李东风放在眼里。
“本来还有个技术方面的会议，我啥也不懂，关照了景德镇的王技术员，完了发给咱。
”
李东风说完，看了一眼小黑板上的内容，开怀大笑。
“好好好，就是要好好学习，上大学，学技术，咱们才能更好地进步嘛！”
“这件事，我做主了！小方你来负责，给咱们厂子里有想法的人，都补补课！”
方凯答应下来，因为他知道，李东风不会让自己白忙活。
说完了这里的事情，李东风拉了拉自己的衣角，看了一眼马文龙。
“你一个仓库管理员，大半夜的不管仓库，跑到这里来指手画脚。
”
“擅自脱离岗位，罚半个月的工资！”
马文龙脸都绿了，虽然说半个月的工资没什么大不了。
可是……自己的老爹在这里，李东风竟然这么不给面子？
马学良也觉得不太对劲，对着李东风说道：
“李厂长，马文龙也是为了东胜厂考虑，这么熬夜烧电确实是……”
方凯及时出现，避免了李东风和马学良的直接对抗。
“马厂长，您亲手制定了东胜厂的规章制度，里边说了，擅离岗位罚半个月的工资。
”
“可没有说不能熬夜用电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