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东宫,他哆嗦着嘴唇,即使知道是徒劳无功,也上了折子,将左朗行的真实身份上报给了南月国王。

    没成想,折子竟然落在了左朗行手里,青天白日,左朗行便带着谜地的人登门,直接将折子甩在他的脸上。

    “若是太子殿下还想过如今的日子,便安安生生地听我命令,若是再像今日这般胡闹,我不介意将你毒成哑巴,还是说,你想亲眼看着你父王提前驾崩?”

    他知道左朗行此人根本就没有人性,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所以,他只能暗中让人去给沈姝颜她们送信,可惜的是,如今南月固若金汤,暗卫竟然也出不去。

    听见脚步声近了,他心里一惊,连忙收回思绪,眼睁睁看着左朗行往暗室走。

    若是他见了暗卫,一定不会留活口。

    他心里一惊,只觉得胸腔起伏不定,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一股血腥气从喉咙处往上冒,他竭尽全力,才压下去,差点就起身拦住他。

    见左朗行在暗室门前站住,用探究的眼神盯着暗室,他松了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情绪,面带怒色开口。

    “毒王!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宫里进来了刺客,我为了太子殿下的安危着想,带人来查看宫里的情况,太子殿下不是应该感谢我?”

    他目光直直地盯着面前的墙壁,楚离的手心沁出来一层薄汗,身子有些发虚,手忍不住微微颤抖。

    他连忙将手藏在桌下,暗暗运气,既然杀不死左朗行,他总归可以弄伤自己。

    左朗行留着他的目的,不过是想等南月王死后,能够让他顺势上位,让他成为傀儡,可以顺理成章地操纵整个南月国。

    所以,若是他受伤的话,肯定足以让左朗行乱了阵脚。

    只要他敢再往前一步,他便绝对会让左朗行后悔。

    “回禀医圣,已经搜过了,没找到人。”

    左朗行手底下的人从东宫的各个角落四面八方地涌入他这个书房里,好似根本没有看到楚离,恭敬的对着左朗行了一礼,面无表情地开口。

    左朗行回头,笑道,“太子殿下,是你让人出来,还是我让人出来。”

    楚离面色冰冷,强撑着不让自己发抖,转过脸看向窗外,“本宫不知你在说什么,你也搜过了,本宫这里根本没有你要找的人,你若是再在本宫这里闹,本宫绝对会让你后悔!”

    他赌左朗行并没有看出来眼前的墙壁背后别有洞天。

    左朗行微微一笑,眼神仿佛带着毒刺,“太子殿下想让我后悔,我倒是想看看,太子殿下准备如何让我后悔?”

    他后退一步,慢慢靠近楚离。

    楚离这才松了一口气,提在嗓子眼的心终于落回去。

    “毒王整日里疑神疑鬼,既然已经将我的左膀右臂都干掉了,为何还要怕我这么一个废人,难不成,毒王竟然连我这个废人都不如?”

    他嘴角带着一抹明显的嘲讽,眼底笑意更是让左朗行心底的火气蹭蹭上窜。

    他面色铁青,直接上前一步,挥拳直接打在楚离的胸腔上

    楚离本来就身子弱,方才又太过紧张,被他一拳打翻在地,嘴角隐隐渗出一抹血丝。

    众人眼底闪过一抹震惊,连忙眼观鼻,鼻观心,装做没看见。

    他毫不在意地抬手抹干净血迹,面上的笑容坦荡,“邪不胜正,这是自古以来从未变更的真理,连孟子都曾经说过,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谜地作恶端端,就算如今凭着武力能够略胜一筹,不过只是暂时的罢了,威天下从来都不以兵戈之利,早晚有一日,等你的真面目被拆穿了,便是你死到临头的一日。”

    他大声一笑,“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左朗行还想上前,看着他虚弱不堪的身子,最后蹲下身子,面色铁青地开口,“你若是不想死,我劝你还是不要逞口舌之能。”

    “识时务者为俊杰,收起来你那一套圣贤之论,乖乖听话,你还能多活两日,还能看到南月在我手底下一日比一日强大的样子,等到大部队进来,我们南月国,就要统一天下了。”

    左朗行脸色更加狰狞,“所以,你只有活着,才能看到这一天!”

    楚离面色铁青,眼底带着一抹痛恨,只怪自己无能,不能护着南月和父王。

    “看好他们,若是他们跑了,我便拿你是问!”

    “是,陈将军。”

    听着门外的声音,沈姝颜焦躁不安,在院子里来回走动。

    他们一行人被守城的将士抓了,送到了这个小院子来,这个院子既不像是南月的大牢,也不像是南月的皇宫。

    “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她皱着眉头,心里想不清楚。

    “若是他不相信我们的身份,直接将我们送进大牢便是,若是相信,直接将我们带进宫里面圣,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

    司徒宴抬手,示意她安静下来,这才开口道,“这个陈将军,不是个坏人,准备说,他应该是一个忠君忠民的好将军。”

    “何以见得?”

    他不过是一个糊涂蛋,竟然好坏都分不出来。

    她巴巴地过来,本想着为南月解围,没成想,人家非但不领情,反而还直接将她圈禁起来了。

    她磨磨后槽牙,心里暗骂,“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陈将军应该是发现了什么,一来,眼下他还没有确定我们的身份,所以不敢将我们放进宫,二来,他找了这么多人伺候,对我们也不赖。”

    司徒宴安心地喝了一口茶,一副悠哉悠哉的模样。

    沈姝颜一阵恼火,“眼下火烧眉毛了,你还能安心在这里吃茶?”

    “既来之,则安之。”他手一伸,将人搂进怀里,在她的耳边轻声道,“嘘,小点声,外面的人,都在听着呢。”

    她微微一怔,窝在他怀里不动了。

    半晌,她才突然想起来,她光明正大,为何非得受这种委屈?

    刚刚反应过来,院子外面的门陡然被人从外面推开,进来一个老妪,手里端着食盒,上面放着两个人的饭菜。

    他们俩加上药姑三个人单独放在了一间院子,剩下的人不知道都被送到了何处。

    “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