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说不出来话,我便替天师说了。”

    沈姝颜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天师盟的人,既然自称天师,应该是顺应天命,安抚民心的,没想到,你竟然为了自己的利益,将天下大事当成儿戏,莫说你能不能打开剑冢,就凭你一句话,剑家后人会心甘情愿地将自己守护了千年的东西交出来吗?”

    “你......你怎么知道?”

    连清云后退一步,面色更加苍白,她到底知道了多少?

    皇上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沈姝颜,好似想从她那张不卑不亢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因为,世上根本就没有两个剑冢后人,而我,就是唯一的冢主!”

    此言一出,如同一滴冷水滴进了热油锅,滋啦一下,便炸开了锅,众人一头雾水,目光在沈姝颜和连清云之间来回逡巡,此刻他们也分不清楚到底谁说的话才是真的。

    “你胡说,明明有两个分支!”

    连清云有些底气不足,故意大声嚷嚷,“你分明就是怕我抢走了王爷,才在这里胡说八道,混淆视听。”

    “别着急,你听我慢慢给你解释。”她一步一步靠近,面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本来,老冢主担心剑冢千年之后无人能够打开,保险起见,确实留下来了两个分支......”

    “就是,那你方才的话,就是在说谎!”连清云眼底带着一抹得意,沈姝颜,这可是你自找的,也不好好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不过是生了一副漂亮的皮囊,可若是想成为王妃,岂是一个花瓶就足够的?

    她语气中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滋味。

    沈姝颜白了她一眼,“别着急,我还没说完呢。”

    连清云心里打鼓,眉心拧成一个疙瘩,眼神戒备地看着沈姝颜。

    沈姝颜信步走到大殿中央,“诸位稍安勿躁,且听姝颜解释完,便一切都明朗了。”

    “皇上,她分明就是想要遮掩自己的罪过,还请.”

    司徒宴一个眼风扫过去,连清云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便吓得不敢张嘴了。

    没了聒噪的声音,沈姝颜清清嗓子,声音清冷,

    “此事说来话长,还请诸位见谅,我尽量长话短说。”

    千年之前,一场大战,剑冢虽然胜了,但是元气大伤,损失惨重,为了不让世人趁机进入剑冢抢夺东西,老冢主便做出了一个决定,解散剑冢,遣散追随者,只留下两个分支,隐姓埋名,成了普通百姓。

    “世人都不理解老冢主的做法,直到现在,我才了解到,老冢主早就预料到千年之后,中原大陆会有一场浩劫,所以提早安排好了一切。”

    众人提了一口气,连呼吸都不由得放轻了,好像生怕吵到谁似的。

    “所以,你方才也说了有两支,既然如此,你又为何笃定地说连清云天师并非是冢主继承人?”皇上一双眸子深深地看着沈姝颜。

    “皇上,这就是老冢主的另外一重考量了,毕竟冢主只能有一个,结果却有了两个继承人。”

    沈姝颜眸子扫了连清云一眼,“所以,老冢主谁也没说,自己设立了一条约定,只有第一个打开剑冢的门的人,才能成为真正的冢主,在新冢主定下之后,另一个分支的继承人会自动失去继承的机会。”

    众人恍然大悟,眼神中对老冢主的敬重更多了一层。

    幸亏剑冢千年之前封印了,若是一直延续了上千年,不知道是一个多年可怕的存在。

    就连现在的一切,也都在老冢主的掌控之中,历史就像是一盘棋,而老冢主便是同天对弈的人。

    连清云反应过来,一脸不甘心地捏着拳头。

    她敏锐地察觉到沈姝颜方才话中的漏洞,“你既然都已经说了,老冢主从未将此事公诸于世,你又是如何知晓的?”

    “因为......”她神秘一笑,“自从我的血融合到石壁上之后,这两日我在睡梦中便时常梦到一个须发皆白的老爷子,他盘膝而坐,同我讲经论道。”

    “之前,我还不清醒,他讲的大部分东西,我都会在醒过来忘记,这两日渐渐习惯了以后,便能够记起来他同我说过的话了,我现在才弄清楚他的身份,便是千年之前的老冢主。”

    此话一出,众人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隔着千年的光阴对话,这老冢主也着实厉害。

    “你胡说八道!”连清云冷笑一声,眼底的嫉妒之色更加明显。

    为什么她总是比她早一步?这一切明明都应该是她的!

    “连做梦这种事都敢拿出来说,是觉得皇上不会治你的罪吗?”

    众人闻言,也都半信半疑地看着沈姝颜,方才沈姝颜说得太邪门了,把他们的心思都绕进去了,所以根本没有考虑她话的真假。

    见众人开始相信自己,连清云的脸色更加得意,添油加醋道,“而且,方才你说自己已经打开了剑冢的门,我们在场的人谁都没看到,这话实在是让人难以相信。”

    似乎早就猜到连清云会发出疑问,沈姝颜面不改色。

    “皇上,姝颜知道诸位一时不肯相信,姝颜有一个请求,想请证据上场。”

    金銮殿上,不准带兵器,她的火陨自然也只能放在外面。

    “准!”这种情况下,皇上自然同意。

    几个呼吸的功夫,沈姝颜便捧着一个盒子进来,盒子打开,露出来里面平平无奇的剑。

    连清云心底一惊,已经看清楚是什么,眼睛一转,反应过来后马上叫人。

    “大胆,你竟敢将兵器带进来,来人来人,赶快护驾!”

    司徒宴皱着眉头,眼底带着浓浓的杀气,厉声喝道,“方才她已经请求过带证据上场,是得了皇上恩准带过来的,你这般不想让她拿出来,可是心里有鬼?”

    众人听见这话,立马白过来,看向连清云的眼神有些鄙夷。

    连清云手中出了一本汗,强行解释,“我这不是一时着急,毕竟前些日子,皇上刚刚受难,宫里余孽未清,稍有不慎,耀云便又是动荡。”

    她话里话外,都在提醒皇上,她前两日的救命之恩。

    不过,众人已经看出来她的心思,这一番解释,不过欲盖弥彰。

    “诸位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