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宴一五一十地将方才谜地的人将她掳走的事说了一番,想到谜地的人竟然能够当着他的面,直接将沈姝颜带走,他面色有几分复杂。
“谜地的人着实有几分危险,昨日上朝,谜地使者曾口出狂言,若是不把左朗行交出来,就要让耀云付出代价。”
闻言,她闭上眼睛,面上平静,心里已经是惊涛骇浪。
多留一天,耀云便危险一天。
她本来就不属于这个世界,更不应该因为她的到来,让一众无辜百姓付出生命的代价。
只是.
她走了,他呢?
是,她现在身上还有垂老,他怎么放心让她走。
至少应该先解毒,修养好身子再走。
静默良久,两人都在思索应该怎么开口。
“王爷,边疆告急,皇上命您速速回宫。”
公公气喘吁吁,立在门外等着。
“这就来了。”
沈姝颜一把抓住他的袖子,焦急道,“是不是谜地的已经进攻了?”
他看着一脸担忧的沈姝颜,拍拍她的头,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不是,谜地的人想要进攻,还没有这么快,就算是真的来了,我们也不怕,你先好好养着身子,剩下的事情,不要多想。”
沈姝颜点头,目送着他的身影匆匆离开。
她如何能够安心养身子,赶紧叫过来小荷。
“小荷,去盯着宫里的动静,边疆有什么动向,随时过来告诉我。”
此事虽说是左朗行和恒王挑起来的,毕竟谜地那边打着要她的幌子,不能说同她没有半点关系。
小荷吓得僵住了,宫里的消息,她哪里敢打听啊?
“小......小姐?”
林孤竹从外面大步流星走过来,“你呀,别为难小荷了,她一个小小的侍女,你让她去打听宫里的消息?”
“国难当头,小荷不会死。”
“小荷,你先下去吧。”
小荷如释重负,连忙退下去。
林孤竹上前把脉,一边哼哼道,“也不知道你这个身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竟然中了这种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毒。”
“奇毒?”她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王爷没告诉你?”
“你只管说便是。”
“垂老,垂垂老矣的垂老,意思就是说,你的性命就要送到别人的身上去了,这就同在阎王爷的生死簿上面造假一样。”
瞧着林孤竹没有半点担忧,反而还有些兴奋,沈姝颜挑眉,“那你怎么还挺高兴?”
“自然是因为,相信你。”
沈姝颜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了,“林孤竹,边疆那边都有谁?”
“你知道这些做甚?”
林孤竹一脸警惕,他连垂老都已经说了,若是再大嘴巴,恐怕司徒宴回来的时候,他就要倒霉了。
“王爷来不及说,让你告诉我。”
她看向林孤竹,“反正早晚我都会知道的,早知道我还能选一个好一点的去处。”
“你要走?”
林孤竹一脸震惊,依司徒宴的性子,如何能舍得同她分开?
她点头。
“四国联合,在边疆安营扎寨,虎视眈眈,想来谜地的人应该插手了,四国受到了威胁,不然,不可能这么快就联合成一体。”
闻言,沈姝颜不由自主地眯着眼睛,眼底闪过一抹深沉的冷意。
谜地到底想要什么?
“谜地的人到底想要什么?”
“四国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若是等他们跨过了嘉会关,越过常安,便直接到京城了。”
大殿上众人争论不休,皇上面色越来越阴沉。
“够了,不用再说了。”
众位大臣连忙躬身,心里打鼓,盘算着如何将家私转移出去,最好再告老还乡,同妻小去南方过一过锦衣玉食的日子,总好过在京城里战战兢兢。
“琅山王,你领兵,西北军有八万,即刻启程,粮草朕会让人安排好,最多十五日,一定送到西北,你务必挡住四国联军。”
“儿臣遵旨。”
听闻司徒宴亲自上阵,众人面色终于缓和了些,那些想告老还乡的,也暂时按捺下来,准备观望一阵再说,
不给他一刻喘息的机会,司徒宴即刻上马,身后跟着一千禁卫军,城门大开,他朝着御史府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后便一甩鞭子,策马朝西北而去。
凌云好像感受到他的目光,接连打了两个喷嚏,一脸古怪地踏进后院的门。
“今儿个我这里竟然热闹了。”
凌云听出来她语气中的嘲讽,并不在意,“不知沈姑娘可否愿意跟在下走?”
她本来便打算离开耀云,只是至少要同他告别。
大概是看出来她的心思,凌云连忙道,“王爷方才已经出城,领命守边去了,王爷一走,再加上外患,那些老贼便要露出狐狸尾巴来了。”
“耀云怕是要变天了。”
听着他一声叹息,沈姝颜的心好像被一只大掌抓住,上下猛烈晃动一般,揪得她喘不过气。
谜地竟然能这么快?
逼得他连一声招呼都没有直接奔赴边疆,恐怕就是谜地那边已经有动静了。
走还是留?
她紧紧咬住下唇,环视四周。
虽说这里并不是她真正的家,但是在这里已经待过一年多的,没有感情是假的。
更让她不舍的是,她走了,万一回头他找不到她怎么办?
凌云心里焦灼,“沈姑娘,别再犹豫了,人只有活着,才能有其他的。”
“好,我跟你走。”
她点点头,目光灼灼盯着凌云,“给我一盏茶的时间,容我收拾一下东西。”
“好,天亮之后,我在后门等你。”
凌云听见她终于同意,露出淡淡的笑意。
夜深人静,她披着衣裳起身,悉悉索索的声音将外间的小荷吵醒了。
“小姐,要喝茶吗?”
“小荷,来帮我收拾东西。”
小荷揉着眼睛进来,“小姐,这是要出远门?”
“嗯,我留下来,谜地会对耀云动手,”她直接问,“小荷,你自己选择,是同我一起走,还是就在府里?”
小荷眨巴眨巴眼睛,“小荷是小姐的人,小姐在哪里,小荷自然就在哪里。”
“我这一趟走,可能会遇到很多麻烦,”她一脸凝重,“小荷,你若是不想,我不会怪你。”
“小姐,你一人出门,没人在身边侍候,小荷怎么可能放心的下?”
小荷一边说,一边给沈姝颜收拾东西,“这个是冬衣,万一冷了,小姐能用得到,这个是夏装,夏天比较热,衣裳得经常换洗,多带两件......”
听着她口中念叨,沈姝颜眼眶一热,心头突然有些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