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贵妃中毒,皇帝焦虑不已,沈姝颜说得如此轻松,他却没有觉得庆幸,而是恼怒:“沈姝颜,你若是敢口出狂言,朕今晚就抄了沈家满门。
”
“陛下请息怒,这毒药性虽强,但却不难解。
只需到御膳房里找几块老姜来,烤热之后擦到德贵妃身上,不出半刻就能解毒。
”
沈姝颜不卑不亢的解答,末了又道,“如此,德贵妃若还没有好转的迹象,姝颜原意为德贵妃殉葬,生生世世陪着德贵妃。
”
话到这里,皇帝就是心有芥蒂也不再搭理她,转而吩咐身边的太监到御膳房取老姜。
“沈姑娘。
”
眼下众人都在为德贵妃忙碌,没几个闲人,沈姝颜被挤到角落里,正正与司徒祎撞上。
司徒祎嘴角挂着不明所以的笑容:“沈姑娘,你以为你爹爹那天出了牢房就没事了吗?他现在可是又被抓了回去。
”
自她出现在这里之后,司徒祎就一直拿这副神色看她,沈姝颜看了他两眼,直截了当道:“你想表达什么?”
“你敢救德贵妃,我就杀了御史。
”
司徒祎嘴里说着阴狠的话,面上却是一派从容淡定,旁人看了,也只觉得他们就是不小心撞到一块的陌生人。
沈姝颜的表现跟他一般无二,面上云淡风轻,嘴上得理不饶人:“恒王殿下,不是你力荐我前来医治德贵妃的吗?”
不救德贵妃,她岂不是死得更快??
沈姝颜此刻终于明白司徒祎一反常态的原因,只是这个做法未免太蠢了些。
“说来蹊跷,德贵妃所中之毒我正好见过,而且这种毒产地就只有几个。
恒王殿下,你说,我该不该把这件事告诉陛下?”
司徒祎对药理一窍不通,相关事宜全都交给左朗行负责。
他确实没有想到,左朗行对德贵妃用毒竟也这么随意。
“如果你想当第二个沈锦茹的话,确实应该告诉父皇。
”
司徒祎俯身到沈姝颜耳边,余光略见去而复返的司徒宴正将目光放到这边,又刻意贴近了些,做出亲昵的举动。
沈姝颜听得他提起沈锦茹,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奈何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司徒宴就走了过来。
他眸间微寒,三两步走到沈姝颜身边,抬手将人拉了过来
一股冷香袭来,沈姝颜莫名就知道身后那人是司徒宴,竟是安静的没有动作。
司徒祎眉眼微挑,面上一派镇定,在司徒宴开口时,转身离开......
他不想在明面上起了争执,现在这形式对他很不利。
要是沈姝颜真的把贵妃治好了,父皇肯定会对她多加赞赏,说不定会消除了心里的戒备也是有可能的。
这个沈姝颜,总是在坏事。
“去,让左朗行过来,就说我有要事要和他商讨。
”
司徒祎挥了挥手,有些烦躁的在房内来回踱步,下人立马下去给左朗行传话了。
眼里透露着惊恐,毕竟左朗行那个地方可不是人人都敢去的。
此刻,左朗行正待在他的药房里研究着各种的毒药。
这里没有阳光,最适合炼药。
沈锦茹安静的待在一旁,眼神空洞,面色苍白,没有一点生气。
脸上丝毫没有血色,肢体僵硬。
左朗行坐在地上,阴鸷的眼神紧紧的盯着沈锦茹,像是在欣赏自己的作品,嘴里喃喃不停:“沈姝颜,总有一天,你也会像她一样被我炼成药人,我看你还能得意到几时!”
只是上次让沈锦茹下手,恐怕是已经被沈姝颜有所察觉了
这可是个麻烦事,不过左朗行相信让沈姝颜成为自己的药人,只是时间问题。
“左公子,我们家主人有事要和您商讨,让您去大厅一叙。
”
下人鼓起勇气敲了敲门,立马站的远了一些,生怕从房间里爬出一些不知名的毒物来。
要是被这房间里爬出来的毒物咬了一口,那恐怕不出七步就会毒发而亡。
死了之后也只是会被人拖出去草草埋葬。
想想都很凄凉,所以这府里的人都是避而远之。
等了好一会儿,左朗行才开门出来,径自往议事厅去了。
“不知道恒王殿下把我叫过来,又是为了什么?”左朗行在红木椅上坐下,端起旁边的茶碗就喝了起来。
“我这次叫你过来是为了沈姝颜,你不是一直都在等这个机会吗?”司徒祎面色有些着急,“现在就是除掉沈姝颜的好时候,如果再让沈姝颜把贵妃给救过来了,那到时候我们的合作会变得更加困难。
”
只要有沈姝颜,司徒宴在百姓那里的声望就永远都不会倒。
沈姝颜的医术为司徒宴笼络了大批的人心,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左朗行慢悠悠的品了品茶,放下茶碗才转过头:“这次让沈锦茹把夺魂针插到沈姝颜身体里的事情露馅了,恐怕沈姝颜有了防备,再下手的话谈何容易。
”
左朗行的话,虽然说得有理,但是现在的局势越来越对自己不利了。
想到沈锦茹那个蠢货,司徒祎就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因为她失手了,沈姝颜早就被炼成药人供他们驱使了,哪还轮得到她在这里蹦跶。
“沈锦茹是不是在你的药房?”
提及新药,左朗行脸上带着一摸痴笑,似是极其满意自己的作为。
司徒祎跟着左朗行回到了他的药房,沈锦茹还是呆呆的坐在原地。
司徒祎细细扫了一眼沈锦茹:“你这个新药药效怎么样?”
左朗行嘴角扬起阴冷的微笑,试药是最痛苦的一个阶段。
药品的副作用会全部在被需要的人身上展现出来,况且他炼的药,副作用更是折磨人。
左朗行走过去,把研制出来的新药放在了沈锦茹嘴里,抬高上颚,让药顺了下去。
很快,沈锦茹就在地上打起滚来,苍白的脸上大滴大滴的启禀汗珠留下来,嘴里还发出低沉嘶吼。
司徒祎看到这一幕,抬手做恭喜状:“看来要恭喜五毒王又炼出了一味新药,希望能对我们的合作有大的助力。
”
两人皆是一笑。
皇宫里,沈姝颜正在熬制草药。
这次救治贵妃是一个绝好的时机,对于救治的结果,沈姝颜心里也是有把握的。
司徒宴拿着草药过来,就看见沈姝颜在对着炉子上的药罐发呆。
“在想什么?”
看见司徒宴过来,沈姝颜挪开一个地方给让司徒宴坐下:“我刚刚在想,这次救治贵妃的把握是比较大的,我想趁着这个机会和皇上提议把我父亲从监牢里放出来,不知道可不可行?”
司徒宴点点头,很快捋清了思绪:“但是现在没有证据指正是恒王在背后做的手脚,而且沈锦茹现在还在恒王手里,不能轻举妄动。
”
“我知道司徒祎做了很多的坏事,所以更加不能让他得逞,这个天下也不能交给他。
”司徒宴定了定,把心里的心思对着沈姝颜坦白:“姝颜,这些日子下来,我心中有一个决定。
”
“什么?”沈姝颜看司徒宴抿唇凝重的模样,心中已有猜测。
“这个天下,我尚是皇子,得了这名号,便不能随意看它落到司徒祎这等心狠手辣之人手上。
”
“遵守本心即好。
”沈姝颜唇间一笑,给了司徒宴无限的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