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姝颜想拒绝但是架不住郭姨娘的热情,简直恨不得十八里相送。

    房中的沈锦茹着急忙慌地抓起来那个墨色的小瓶子,想倒出药来往嘴里塞,眼前一道黑影闪过,药瓶被打落,小药丸在地上滚来滚去。

    沈锦茹晕过去之前,脑子在想——我的药!

    昏暗的草房之中,一根火把放在角落里,沈锦茹被晃得醒来。

    她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左朗行站在不远处。

    “救我!”沈锦茹一见左朗行,就像看到了救星,那根针本就是左朗行给她的,左朗行必然是有解药的。

    左朗行慢慢的转身看着沈锦茹:“怎么会,这么没用呢?”

    他蹲下身看着沈锦茹,眼中是无尽的怨毒:“你怎么会,这么没用,没用的东西活着还有什么用?”

    沈锦茹心下一惊,左朗行这是什么意思?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像是看着一件死物:“可惜了我的药,本来我打算你得手的话,我就把沈姝颜制成药人,谁知道你竟破坏我的计划,若不是你,现在躺在这儿的就是沈姝颜。

    ”

    “现在既然你害得我少了个人。

    ”左朗行轻声笑道:“现在只能拿你练成药人。

    ”

    左朗行又决定将她练成药人之后,又蹲下身看着她,轻轻抚摸着她的脸:“虽然沈姝颜不错,但是......看看你的脸,只要药人练成,你这美丽的小脸蛋儿会渐渐腐烂,露出白骨!”

    沈锦茹的心渐渐地沉下来,再顾不上别的,满脸的慌张:“为什么,我明明......”帮过你。

    但是,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事到如今,沈锦茹渐渐明白过来,自己这是被利用了。

    郭姨娘亲亲热热地送着沈姝颜回到房中,心下的那块大石终于落了下来,今日沈姝颜所言不无道理,如今沈姝颜嫁进琅山王府已经成定局,何况她现在医术如此高超,京城之中早已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这段时间更是出尽了风头,甚至在皇上面前都能说得上话,以前人们若是提起沈府,便是说沈重如何如何,但是转眼之间,人们说起沈府第一个说起的便是沈姝颜。

    虽然她们之前与沈姝颜生了嫌隙,但是今日沈姝颜还拿了药救了沈锦茹,这说明沈姝颜不计前嫌,既然如此她还不得多与沈姝颜亲近亲近。

    届时沈姝颜嫁给琅山王之后,沈姝颜还能给沈锦茹搭上条线,若是运气不错她们家锦茹,也能捞个王妃当当!

    怀着这样美好的愿景,郭姨娘美滋滋的想着,回到沈锦茹房中,屋内点着的灯不知何时已经灭了,郭姨娘摸黑进了屋子轻声道:“锦茹,怎么把灯灭了?”

    屋内像是死一般的寂静,根本没有任何回应。

    郭姨娘皱了皱眉摸着黑将灯点着,豆乳般的小灯悠悠地升起,接着屋内照的一片昏黄,沈姝颜给的那个黑色瓶子,已经碎在了床前旁边落着不少药丸,床上的轻纱随着夜风飘荡……

    她瞳孔紧缩:“锦茹!”

    她跑上前掀开被子,但是床上空无一人。

    小荷关上院门,屋内的沈姝颜喝了杯茶,手里捧着一本医书翻:“小姐,姨娘一旦有求于您,就这般热情!”

    沈姝颜没有生气,反倒是小荷气哼哼的,像是个哼哼唧唧的小猪仔似的,嘴巴里面不停的嘀咕。

    “希望她们这次长点儿记性吧。

    ”沈姝颜拿着杯子,眉眼淡淡,“能够明白过来,我与她们没有任何利益冲突!”

    沈姝颜心里想的是,毕竟大家同在一个屋檐下,最好就是大家相安无事,不然沈锦茹不停找麻烦,要解决沈锦茹搞出来的事情,也在浪费她的时间。

    小荷还没说话,只听外又传来郭姨娘的喊声:“姝颜,开门!”

    “这么晚了。

    ”

    屋内的主仆两人皆是疑惑,郭姨娘怎么又来?

    这是没完没了了?

    小荷快步行至屋外,刚刚打开门郭姨娘就越过她从进了屋内,撞在了沈姝颜的身前,吓得她连杯子都没有握住,掉在桌上咕噜噜地打转。

    “锦茹不见了!”她抛出这个爆炸一般的消息:“琅山王爷府里的府兵多,你去求求王爷,让他帮帮忙!”

    沈锦茹本就呆在府中,这样突然消失,必然是被人直接从府中带走的,能瞒过府中的护院带走这么大一个活人,绝对不是普通人,靠沈府这几个护院自然是不行的,郭姨娘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让琅山王帮忙。

    如今这针锋相对的情况,会从沈府将人带走的,除了恒王那边的人,几乎不作第二人想。

    “恐怕......”沈姝颜顿了顿:“这样找人是大海捞针,而且沈锦茹恐怕是凶多吉少。

    ”

    司徒祎既然敢这样将人带走,就不怕她们沈府的人去找。

    郭姨娘听到“凶多吉少”四个字后,眼眶就渐渐的泛起了红色,沈锦茹可是她的心肝,这么多年来她对沈锦茹那是捧着怕摔了,含着怕化了,怎么会这么突然就凶多吉少?

    “以前是我的错。

    ”郭姨娘喃喃着说完,又如来时一般,像是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没一会儿又跑了回来,不过这回手里还拿着一大摞账本放在沈姝颜的面前:“求求你,救救她吧!”

    沈姝颜:“......”

    与此同时,沈锦茹正坐在马车上,她的眼前一片血红,腹中的五脏六腑像是全都搅和在一起,放在大炉子里炖煮,不直接煮成一锅汤水不罢休一般。

    她的牙齿咯吱咯吱的摩擦,手上的动作不停,她的指尖已经被她抓的指甲盖都已经掀掉,一片血肉模糊。

    但是沈锦茹依旧无知无觉的抓着,她很难受,她恨不得将眼前的一切全部撕碎!

    但她还保留着一丝清醒,从她被五毒王强行灌入那碗奇臭无比,令人作呕的药时,沈锦茹便知有此一遭。

    沈锦茹吼了一声,像是被被困住的,野兽的嘶吼。

    一路行过,沈锦茹已经快要忘记自己到底是谁,但是她依旧记得,她得赶紧逃走!

    沈锦茹意识混沌,再次看清眼前的一切,只见司徒祎扒着她的衣服,一副色急模样。

    “你干什么!”沈锦茹拼命地后退,无奈手上和脚上都被扣上了锁链,她所能活动的范围只有两尺见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