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父亲已经同意了,她也无惧,点头道:“姨娘办事,姝颜自然没什么担心的。

    ”

    “只是——”沈姝颜话锋一转,“爹爹如今好不容易愿意给你改过自新的机会,姨娘可千万要把握好,可别又寒了人心!”

    郭姨娘面上一僵,诚惶诚恐道:“自然自然,老爷肯给我机会,我再感激不过,绝计不会犯糊涂了。

    ”

    沈重板着脸点点头,几个人各怀心思的吃完了这顿晚饭。

    第二日,郭姨娘还在房中跟沈锦茹用着早饭呢,两人正说着昨晚的事,堂厅走进来一个丫鬟,屈膝行礼道:“姨娘,二小姐,问清楚了,大小姐不在家。

    ”

    郭姨娘放下筷子,眼睛登时亮了几分,很快的拿帕子擦了擦嘴:“好,做的不错,再去盯着,什么回府了,立马来告诉我。

    ”

    “是。

    ”丫鬟乖顺的去了。

    沈锦茹瞧那丫鬟走了,便让堂厅伺候的人都下去了,这才问道:“娘,换账本的事,你可是有主意了?”

    郭姨娘得意一笑,拿茶盏将茶叶刮到一边,浅尝了一口,这才道:“那是自然,不过,这事你就别参与了,娘一个人出手绰绰有余。

    “

    沈锦茹见郭姨娘这么说,知道她娘肯定是有把握的,悬了两天的心这才放下来几分,她当即识趣的告退了。

    郭姨娘也不耽搁,当即叫上身边的嬷嬷,一行人到了库房。

    库房主管王主管本来在休息,听到手下人禀报说郭姨娘来了,赶紧亲自出来迎接:“哎呀郭姨娘,要取些什么您跟小的说,小的去给您找。

    ”

    这话郭姨娘听着熨帖极了,看来昨天那一出还是有用的,她更是坚定了要扳倒沈姝颜的心,只要那个小蹄子不在,她依旧是御史府风光的“夫人”。

    郭姨娘微微一笑,给了身后嬷嬷一个眼神,嬷嬷当即会意道:“我们姨娘,是来取几匹布给两位小姐裁以上的,这衣裳是要穿去给贵妃娘娘贺寿的,府里质地好的颜色适合小姐们的都拿出来。

    ”

    王主管一口一个“欸”当即就带着人进去找了,其他人也机灵的搬了椅子给郭姨娘坐。

    不一会人,里头便拿出了十几匹布,挂起来给郭姨娘选。

    郭姨娘来回踱步,将这几个料子都一一看了,这才说道:“这几个花色都不错,瞧着是年轻姑娘家们喜欢的。

    ”

    说道这里,郭姨娘抬起帕子轻碰了碰鼻子,皱眉道:“咱们府里去年新得那两匹春华锦呢?”

    王主管“哎哟”一声带笑道:“姨娘,春华锦那可是一匹万金的好东西啊,咱们府里头库房自五年前便是小的管事,一直没收进过春华锦呐。

    ”

    郭姨娘当即冷了脸:“那你这意思,是我在唬你不成?”

    这换脸比翻书还快,王主管也只能叫苦不迭:“姨娘,小的哪敢不相信您啊,实在是......实在是咱们府里没有......”

    “行了,也别辩解了,把账本拿出来,咱们直接查账。

    ”郭姨娘坐下,一副铁了心只信账本的样子。

    王主管毫无防备,只是想着赶快让这事翻篇,忙叫人去拿来了账本。

    郭姨娘带着账本去了隔间,只让王主管等人在外间守着,不多时,便出来了。

    “还真是我记岔了,王主管,今日是我冤枉你了,你可别埋怨我。

    ”

    一旁的嬷嬷当即递上几块银子,王主管当即笑得见牙不见眼,郭姨娘这才满意的挑了两匹布便走了。

    她步子压得很慢,偷眼瞧着,王主管没有生疑,直接将自己换了的账本收进去了。

    她心放在了肚子里,走远后吩咐道:“去将我书房那幅画拿给锦茹挂着。

    ”

    那头沈锦茹早就等的焦躁不已,见到嬷嬷拿来一幅画,上面十几个橙色的柿子。

    柿橙——事成。

    这是两人早就定好的暗号,她大松一口气,唤来自己的心腹丫鬟:“去跟太子传个信,就说事情都办好了。

    ”

    司徒凛收到消息后大喜,这个女人还不是个完全的废物,转头当即告诉了司徒祎的线人,令其快快传信。

    此事打的就是一个措手不及,迟则生变。

    消息传到恒王府,已经是深夜了。

    司徒祎连夜叫来幕僚,一行人商量至清晨,各自从暗道回各自府邸,准备上朝。

    朝堂上,众位大臣见皇上走上来,纷纷行礼,高呼,“皇上万岁万万岁”。

    司徒祎一党借着行礼,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

    皇上刚让众位平身,便有一文臣站上前来,声音铿锵:“皇上,臣有本奏!”

    “爱卿直言无妨。

    ”

    “皇上,臣今日上朝前,府中被塞进一封信,是一封告发血书,上书沈御史贪污工部银饷,致使皇城五里一处染坊因建造偷减料倒塌,不少工人被砸伤砸死,此告发血书有十几名工人手指印,臣不得不奏。

    ”

    皇帝微微眯起眼,已经有了薄怒,声音染上了威严:“此事,可当真?”

    “皇上,老臣冤枉!”沈重紧紧捏着拳头,深深叩头,无比愤怒,“臣绝没做过此事,有人陷害老臣,求皇上明鉴!”

    皇帝神色冷冷:“温卿除了血书,可有其他证据?”

    “是无风不起浪,如果是陷害,背后之人为何要陷害沈御史?臣认为此事一定要彻查,若沈御史是清白的,那自然也不怕查!”

    “启禀皇上!”有一位文臣看到了恒王对他的暗示,当即也站出来道:“臣附议,此事事关民生国财,不可小觑,宁可错查,不可放过,不若此时便差人去搜查,若是真与沈御史无关,也可真相大白,还沈御史一个清白。

    ”

    皇帝目光扫过众人,这才开口道:“沈御史怎么说?”

    “皇上,臣绝没有贪污!臣不怕查!”

    沈重本就没做过,更何况,这种情况下,阻拦皇上不去查,只会显得心虚。

    “好,沈御史放心,若你是被人诬陷,朕绝不会放过背后之人”皇帝一拍桌子:“查,给朕好好的查!”

    沈重行大礼,高声喝道:“谢皇上!”

    半个时辰后,大殿传来急报,御前侍卫拿着一个账本,行李后呈给了御前公公。

    皇帝拿着账本,一页一页翻起来,脸色逐渐变得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