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姝颜点头道别,只是回头再看司徒宴时,总感觉周遭格外的沉闷。

    方才也是司徒宴出手帮自己,她拱手开口:“多谢王爷方才相助。

    ”

    若是在平日里司徒宴肯定已经展露笑颜了,可当下却依然拉着一张脸,没有一点开心的意思。

    沈姝颜那张脸清冷温和,一点不见异样,司徒宴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姝颜,本王明白你是行医之人,对同袍自然是热情,但你同那林孤竹毕竟是男女有别,日后可否多加注意一些。

    ”

    “我当什么事惹王也不高兴了,原来如此,王爷同民女那也是男女有别的,俗话说男女授受不亲,何故?”沈姝颜在这事总有些开窍。

    “原是在姝颜心中,本王同旁人竟没有半分区别。

    ”司徒宴的眸很沉。

    此话一出,沈姝颜心里如同过电一般,整个人竟开始发蒙了起来。

    “姝颜,本王并非有意小肚鸡肠管束你,你我相识这么久,本王对你的心意,难道你真的不明白?”

    两人这几月近乎日夜陪伴,这话一出,沈姝颜整个人难得有些无措。

    她不清楚司徒宴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沈姝颜抿抿唇,最终只是开口:“刚才你一直在我身旁,难道没有看到我同林孤竹并无半分逾矩?”

    “我是治病救人的大夫,林孤竹的医术今日王爷同我都是有目共睹的,若是能够探讨一二,自然对日后治病救人,受益无穷。

    ”

    “如此说来,倒是本王过于计较了。

    ”

    看着司徒宴堂堂七尺男儿,如今坐在这一方轿厢里不同一个做错事的孩童一般。

    沈姝颜心中异然,许久也只有三个字:“别多想。

    ”

    而这边的司徒凛,越想方才自己被羞辱的事情,就越觉得不能样,善罢甘休。

    想起方才自己被琅山王压迫低三下四的样子,就觉得自己太窝囊了,于是走到半路又回头去,准备去恒王府找司徒祎。

    他在厢里一个趔趄,原本就窝了一肚子的火,没有发泄的地方。

    如此一来,更是受不了了,直接撩开帘子,咒骂道:“蠢东西,不会驾车就不要架了,趁早给我滚回家去。

    ”

    到了恒王府,合府上下,今日也都大气都不敢出。

    司徒祎想起自己在宫中狼狈的样子,便气的想要杀人。

    这时小厮一路小跑了过来到司徒祎跟前:“王爷,太子求见。

    ”

    “不见,让他滚。

    ”

    司徒祎现在根本就听不得司徒凛的名字,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小厮见家主发了这么大的火,被吓了一跳,正准备回去复命的时候,又被司徒祎叫住。

    “慢着,让他进来!”

    眼下还不是是要找他算账的时候,而且左朗行的事还没有完。

    司徒凛对于朝堂之上的事还全然不知,不过见林孤竹安然无恙的被放出来,大概也知道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了,于是一副贼头贼脑的样子,站在门外不敢进来。

    司徒凛磨蹭许久,方才踱步进来:“皇叔息怒,今日之事是我考虑不周。

    ”

    司徒祎眼中带上了些许讥讽:“考虑不周?你可看到今日皇兄对那个林孤竹的器重了?”

    司徒凛缩着脖子,并不敢为自己多加辩解,只是一味的认错。

    “没将沈姝颜这个心腹大患去掉,反倒招惹了林孤竹,如今皇兄如此器重那个什么医圣传人,司徒凛,你究竟安的什么心?”

    司徒凛嗫嚅着,竟是一句话没敢说。

    眼瞧着他是说不出什么有用的话了,司徒祎不由回忆起当日朝堂上林孤竹沉着冷静,丝毫不惧,对比之下,忍不住攥紧了拳头。

    司徒凛胜在还算察言观色,感受到周围气压愈低,连忙苦着脸道:“皇叔教训的是,只是纵然皇叔训斥,可不能疑心我的一片赤诚之心......”

    说话间司徒凛有些情急了,连忙上前,挡在司徒祎的面前:“皇叔——”

    原本司徒祎无心听司徒凛倒苦水,身侧的侍卫却小声提了一句。

    听了之后,原本对司徒凛弃若敝履的恒王忽然心念一动,改了主意。

    这司徒凛,倒是现在也是愚忠,虽然心思不够干净,但是如今情势下,确实是一个不会叛变的好棋。

    回过身来,上下打量了司徒凛两眼,司徒祎抬了抬手:“罢了,你起来吧,本王可以不追究你今日的错处,你日后只需替左朗行打好掩护就是了,旁的也不指望你做什么。

    ”

    司徒凛原来心中还想着掏心挖肺如何让恒王原谅,听得自己如此简单就被放过了,颇有种劫后余生之感。

    “好,皇叔厚爱,我一定谨记!”司徒凛应下后,再同司徒祎商讨一二,扭头回府就想起了沈姝颜那个不成器妹妹,直奔御史府。

    御史府中。

    沈锦茹听闻司徒凛再次登门,心中惶恐,前些日子的事情还叫她心有余悸,如今听见司徒凛三个字,根本就不敢去见。

    这份惊慌失措的模样恰巧落进了沈姝颜眼中,眼观鼻关心,这些日子沈锦茹的表现实在反常,故而留了个心眼:“司徒凛好歹是太子,要见你,你若是不去,失了礼数,怕......”

    沈姝颜气定神闲说完,话到这头打止了,沈锦茹脸霎时一白。

    她哪里敢当着沈姝颜的面说起自己和司徒凛之间究竟如何了,脸色有些难看:“这,我今日身子有些不适……”

    沈锦茹的话还没说完,郭姨娘就察觉气氛有异,连忙出来护住自己的女儿。

    她看着沈姝颜,心中纵然狠毒了这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女子,还是很会顺势而为给自己的女儿求情:“锦茹只是晨起有些咳嗽,不碍事的,我这便带她去见太子爷。

    ”

    看出这母女两个似乎有什么猫腻,只是沈姝颜知道她们掀起不了什么大浪,又实在不想同司徒凛再牵扯上,便没有再多说什么抽身离去躲个清闲。

    沈姝颜刚走,郭姨娘就收起了方才那堆着满面的笑意,转头看向畏畏缩缩的沈锦茹,顿时有些恨铁不成钢。

    “同你说了多少次了,若想要成事,就不能畏缩不前。

    太子爷来找你,是给咱们脸面,你怎么能躲着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