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父皇关心。
儿臣在沈小姐的照料下,身子已经痊愈。
只是,皇兄已被审问多时,却一直不招认,儿臣以为其中或有文章。
”
“眼下儿臣已经痊愈,为免伤及无辜,不如此事就此作罢。
”
司徒宴此言是有多番思量,他知晓父皇定然也有此意,毕竟继续追查,只怕牵连甚广,到时很多东西摆到明面上,便很难把控。
可出了这等事情,总得有人承担责任。
司徒宴稍作迟疑,随后道,“三皇子妄自散播消息,理应受到惩戒。
”
皇帝点了点头:“就按宴儿之言,罚他搬出三皇子府,自立门户,克扣每月半数例银。
”
下了朝堂,司徒宴方走出长廊便被皇上身边的贴身太监拦下。
那太监先向他行了一礼,才捏着嗓子,细声细气地说道:“太子殿下,陛下有请您移步御书房。
”
“走吧。
”司徒宴猜到皇上此举所为何事,面上并不惊讶,微微颔首。
太监是皇上的身边人,深知陛下对太子是宠爱有加,因此不敢怠慢,毕恭毕敬地在司徒宴身侧带路。
不消片刻,二人已走到御书房外。
太监几步进了御书房内,向皇上禀告。
很快,一道威严雄厚的声音传来。
“进来。
”
司徒宴随即抬脚步入屋内。
正中央的香炉中静静燃烧着龙涎香,沁人心神的香味扑鼻而来。
身着明黄色龙袍的天子立于案前,左手拂修,右手执笔,在宣纸上挥洒墨汁。
司徒宴走近案桌,向皇上行礼,“儿臣拜见陛下。
”
皇上见他进来,不紧不地将笔递给一旁伺候的太监,方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不必多礼。
”
“谢父皇。
”
皇上招手示意司徒宴过去,垂眼看着还未干透的宣纸:“朕许久未曾写字,记得你的字是几个兄弟中最好的,便让人叫你过来看看。
”
司徒宴眸光微沉,几步走进书桌。
只见得书案中央摆着一张宣纸,上面写有一大字:慎。
司徒宴面上无波,心中早有预料,果然自己这些天在朝堂上闹了些大动静,皇上定然要训诫他一番。
他微微一笑,不卑不亢道:“陛下的字笔锋遒劲,力透纸背,儿臣怎敢妄言论之。
”
皇上抬手轻拍司徒宴的肩膀:“你惯会说这些话,也好,朕也不跟你绕弯子。
”
这几日朝堂的风波朕都看在眼里,叫你来,是为提醒你一句,行事需得小心,切勿出格才是。
”
闻言,司徒宴点头称是,又与皇上聊了片刻,方出宫回府。
这几日他大挫司徒祎的锐气,听说后者气出了病来,当即带着人登门“看望”司徒祎。
恒王府中,司徒祎听见下人来报司徒宴求见,愤愤地一掌拍在桌上:“司徒宴,你别以为赢了一时就能得意!”
下人眼观鼻鼻观心,犹豫许久,终于开口询问:“王爷,您要见太子吗?”
“不见。
”
“可是......”下人支支吾吾,不敢说出来。
司徒祎眉眼一厉:“嗯?”
“那太子带着他的侍卫们在咱们府外摆了椅子,说是听说您生病了,不见您一面心中不安。
”下人小心翼翼地补充道,“奴才看他是打算一直等下去了。
”
“岂有此理!”司徒祎当即拍案怒起,这不就是逼着他点头同意,简直是在明晃晃地打他的脸!
“吩咐门房,把人带到花苑!”
待司徒宴来到花苑,正看见司徒祎已端坐在露天小亭中。
他的穿着富贵,稍显华丽,神情温和,正偏头赏景,除却面色略带苍白外,俨然是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君子。
可惜内里......司徒宴眸间闪过一丝暗芒,径直落座司徒祎的对面。
“二皇叔,别来无恙。
”司徒宴自顾自为自己倒了杯茶,端至鼻间轻嗅,神态自若。
见状,司徒祎的眼中闪过一丝阴翳,不过他很快压下怨恨,继续维持着面上的温和。
“本王倒不知太子这么喜爱恒王府的茶,既如此,差人来取便是,何至于登门拜访呢。
”
司徒宴嘴角的笑意不减:“这就不劳皇叔费心了,承蒙父皇挂念,三不五时就赐给太子府些使者上供的茶叶,这不知不觉便有了这喜茶的习惯。
”
“呵,可惜本王素来不爱喝这些什么茶,太子还是自己在这慢慢喝吧!”司徒祎冷冷地扣下茶杯,暗自咬牙,直截了当道:“太子来此究竟所为何事?若只是为了探望本王,不劳挂心,本王好得很。
”
说到后三个字时,他特意加重了语气。
“如今本宫上门拜见,怎么恒王却不愿笑脸相迎呢。
”
司徒宴笑笑,眸子里却辨不出喜怒:“若是父皇在这,亦会感到心寒罢。
”
此话一出,司徒祎面色彻底阴了下去。
当今天子最宠爱的皇子便是太子,司徒宴说的这些话,如何不是在提醒他自己的一败涂地。
“本王乏了,近日这病也不见好,太子还是赶快离开,莫要沾染了我的病气,最好之后都不要踏入我这府邸!”
司徒宴淡然一笑,正欲起身,忽然看到偏院闪过一道身影。
那人身着黑衣,将自己遮盖的十分严实。
明明看不清外貌,司徒宴却直觉不对劲,当即起身,司徒祎亦循着他的目光发现了那人,顿时心底一惊,反应极为迅速地出手拦住了司徒宴。
“太子这是何意?不会真是把恒王府当作自家的后花园了吧。
”
司徒宴冷笑一声,“他是谁?”
“不过一个家仆,太子这也要管吗?”
司徒宴知晓司徒祎这是在同他周旋,拖延时间,当即不在废话,化掌为刀,朝他劈去。
二人迅速交战起来,只是奈何司徒祎本身不敌,身体又欠佳,不过短短几息之间,司徒祎便是几乎挡不住攻势。
就在关键时刻,一人忽然出现挡下了司徒宴的攻势。
司徒宴先是一愣,正欲问其来历,来人便已自报家门。
“我就是五毒王!”
左朗行说完,瞬时扶住司徒祎,又将目光落在司徒宴的身上,阴恻恻道::“太子殿下,我劝你还是少管些闲事,免得引火上身!”
司徒宴冷眼扫过去,只是还未待他开口,左朗行径自大笑起来,显得分外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