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沈姝颜随口开声。

    “明晚与我共赴灯会。

    ”

    “又不是元宵,哪来的灯会?”沈姝颜站起身,颇为应景地伸了个懒腰,径直走出大堂。

    天色已晚,她该回府休息了。

    司徒宴哪肯轻易罢休,紧随其后。

    “这次灯会相传是京城的一位贵公子,为博佳人一笑故意为之。

    ”

    起风了,司徒宴行至风来的一侧,足足高了沈姝颜一个头,将那风挡的严严实实。

    沈姝颜驻足凝望,这好端端地献什么殷勤。

    “如何?姝颜可愿同本宫共赴灯会?”

    司徒宴迎上她的眸光,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那贵公子不会是太子您吧?”沈姝颜狡黠一笑。

    “本宫哪有那等雅兴?最近五毒王的事都还操之不及。

    ”司徒宴双眸微动,竟是难得一见的心虚。

    他本有此意,奈何有人抢了先,也好,倘若自己操办,想必沈姝颜也不会赴约。

    “想你也不会那么无聊,行,我去。

    ”沈姝颜看了司徒宴一眼,爽快的答应了。

    最近麻烦事一个接一个,她有些倦了,刚好趁此机会休整一会儿。

    翌日,暮色刚至,太子府的马车就到了沈府门口。

    既是灯会,自然少不了才子佳人。

    沈姝颜可不是那种喜欢泯然众人者,她也爱打扮。

    细细梳妆一番,穿上了由京城第一成衣大师制作的白色锦袍,光洁小荷的脖颈连同明晰的锁骨调皮地露了出来。

    她本就容颜清丽,不可方物,只是素日里为图方便,衣袍就随性了些。

    现下正装裹身,尽是一副高贵脱俗的身姿。

    过了东大桥便是灯会举办地,沈姝颜拉开车帘,探出头去。

    灯会沿河而办,赏灯之人接踵而至,整个甬道被形色各异的明灯照得如同白昼。

    孩童在拥挤的道路上你追我逐,无数眷侣流连于各个小摊之前。

    沈姝颜东瞅西望,以前没什么闲情欣赏这些,这次休憩下来自是看得津津有味,喜悦之情直上眉梢。

    “你可喜欢?”司徒宴不知何时也探了头。

    “喜欢,好久未曾见过这般景象了。

    ”沈姝颜无暇看他,视线仍停留在通道的好风光上。

    “那本宫每月为你举办一场,可好?”

    “啊?”沈姝颜终于回过神来,诧异地看着司徒宴,“不过合作关系,不至于让太子如此费心。

    ”

    她尴尬地笑笑,心里却有些莫名的情绪涌动,这太子也不知怎么回事,动不动就说些奇奇怪怪的话。

    看着对面立着的小荷公子,灯影绰绰,柔和了他的轮廓,无声拉进了两人的距离。

    摸不透,真是摸不透。

    沈姝颜觉得头有些昏,连忙移开了目光。

    马车停在了灯会源头的大柳树下,司徒宴让赤炎等一众暗卫隐于暗处,自己则拉着沈姝颜的手挤进人群。

    “太子,我能自己走。

    ”

    沈姝颜几次想挣脱,都未得逞。

    这样的动作总是有些逾矩,她一个现代魂穿的尚是有些不自在,也不知道司徒宴在想些什么。

    更何况,司徒宴和沈姝颜虽没表明身份,但太子自带的皇室气质和沈姝颜仙子般的脱俗面容,路过之人无不自惭形秽,望而生畏,周围虽拥挤,她们旁边确实空出了些许距离的,牵手根本没必要。

    “姝颜,你看,”司徒宴在一个卖灯的摊前停下,拿起一个孔明灯,俯下身子附在沈姝颜耳侧,“这鸳鸯画面的孔明灯好生精致,本宫要买下它。

    ”

    灯市热闹非凡,若非如此,很难听到对方言语。

    话刚说罢,一位玩闹的孩童不小心撞到了司徒宴身上,他不设防一个踉跄,和沈姝颜抱在了一起。

    沈姝颜一怔,惊慌地看向司徒宴。

    以前在特殊行动队,每天忙的抽不开身,若非工作需要,根本不会同几个男人打交道,更何况是这种亲密接触。

    待司徒宴重新站好时,就看到沈姝颜那张脸蛋晕开的两抹红。

    “非本宫之过。

    ”司徒宴指了指不远处的男孩,面上却挂着笑。

    “这位公子,一看您和这位小姐就是一对。

    老头我卖了十几年的花灯,从未见过似你等这般郎才女貌的神仙眷侣啊。

    ”摊主笑盈盈得发出赞叹。

    沈姝颜下意识想要解释,老板已经从身后取出了毛笔。

    “公子,不瞒你说,老头我的花灯有奇效,凡是在上面写上双方名字的最后都结为了夫妻。

    你们要不要试试?”

    司徒宴眉目流光,稍稍垂头看向沈姝颜:“如何?”

    “???”

    沈姝颜觉得司徒宴可能毒没解,脑子也不太清醒了。

    “自便,懒得理你。

    ”沈姝颜又羞又恼,她一个人在这里解释摊主也不会信。

    司徒宴认真地在孔明灯上写下了沈姝颜的名字,随后又将笔递给沈姝颜。

    “我不识字。

    ”沈姝颜紧抿嘴唇头偏向一边,故意避开司徒宴的眸光,但余光却不安分地瞟了回去。

    她不想理他,但又着实喜欢那个鸳鸯孔明灯。

    司徒宴不禁垂头笑出了声,想不到沈姝颜竟还有如此可爱的一面。

    他径直拉起她的手,将笔塞过去,随后握着她的手一笔一划写下了司徒宴。

    放完孔明灯,为避开拥挤的人潮,司徒宴包了个画舫。

    二人立在船头,静静欣赏着漫天繁星和岸上动人的喧嚣。

    江上风大,司徒宴很想揽沈姝颜入怀,可思量再三还是只解下了披风披在沈姝颜的身上。

    “有人落水了!”船离岸才不过五丈远,就听到岸上有人在呼喊。

    司徒宴环顾了下,正欲找赤炎或者暗卫救人。

    “来不及了!”沈姝颜语气急促,那动作分明是想要自己下水。

    司徒宴皱眉,先一步纵身跳入江中。

    不过片刻,人就救回来了,二人将女子带去船舱,扶她躺在长椅上。

    她面色冷白,湿发凌乱地散在胸前,呼吸不匀,但还好救得及时,并无性命之忧。

    女子五官精巧,身形瘦削,一对沾满水珠的长睫,有力无力地摆动着。

    “若水谢公子命之恩。

    ”被沈姝颜扎了几针后,女子勉强能说话了,“可我身患重病,命不久矣,本想一死了之,奈何……”

    她哽咽起来,晶莹的泪珠自眼角躺下,随后起身跪了下去:“我看公子乃富贵之人,求公子救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