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千五百两,不能再少了。

    ”郭姨娘脸已经黑了,要是从前,她哪里看得上这点银子。

    “一千五百两,姨娘你考虑下!确实不能再多了,后续请法师什么的,还得花不少钱。

    ”沈姝颜故意装出为难的样子。

    “送客。

    ”郭姨娘黑着脸直接转过了身。

    她还不如卖给那个出价三千五百两的老板。

    翌日,郭姨娘差人把所有对铺子有意向的老板都问了个遍,可碍于有鬼之说,个个都各种推脱说不买了,包括那位三千五百两的老板。

    郭姨娘硬是气得在床上躺了一天。

    到了酉时,下人突然传来一个好消息,说有一位新主顾愿意出价一千五百两。

    郭姨娘想着自己总不能血本无归吧,无奈之下只好同意。

    那位新主自然是沈姝颜。

    拿到房契的沈姝颜很快就把铺子装修成了医馆。

    开业那天,医馆门口热闹非凡。

    附近几条街的人几乎都到了,不为别的,就为了看当地最有名的法师驱鬼。

    因此驱鬼还为医馆积累了不少人气。

    再说虽然小荷和青黛经过这些天的勤学苦练,基础疾病都能游刃有余。

    但沈姝颜还是坚持亲自坐镇,事必躬亲。

    之前因为见鬼中邪的人也悉数被她治愈,这些人其实并非真的中邪,无非受到某些惊吓意识受损罢了。

    沈姝颜开了几个药方,很快就让他们和常人无异。

    这事很快被传了开,大家都争相传送西大街出了名神医,能治百病,医馆也因此名声大噪,每日前来求医的人络绎不绝

    郭姨娘一直觉得此事蹊跷,后来知道铺子是被沈姝颜买走的,心下更是气愤。

    到底还算沉得住气,她先观望了段时间,看沈姝颜到底生意如何。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生意竟然如日中天。

    她将前后事宜连在一起思量了半天,终于搞明白了,这分明是沈姝颜故意搞鬼。

    郭姨娘哪里忍得了这口气。

    这天,辰时刚过,她就气冲冲地来到了医馆。

    “沈姝颜,你给我出来!”

    沈姝颜此时正在给病人抓药,闻言淡然一笑。

    她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么晚才来,看来郭姨娘智商堪忧啊。

    医馆的伙计赶紧上前想把郭姨娘引到内堂,手还没伸,郭姨娘又开始叫嚣。

    “谁都别过来,沈姝颜,今天我要好好和你算账。

    ”她声色俱厉,前来就诊的人见状纷纷离开了医馆。

    “姨娘,什么事让您大动肝火啊?这样对身体不好,要不我给你开个药方。

    ”沈姝颜停下手上的活计,径直走到郭姨娘面前

    “看在大家是一家人的份上,这药啊,免费。

    ”她狡黠一笑。

    郭姨娘闻言,被气得捶胸顿足。

    “沈姝颜,我好心好意想将铺子卖给你,你却在背后玩这些把戏,你,你还真是机关算尽啊。

    ”她一想到白花花的银子被沈姝颜赚了,眉心就皱出了好几道褶子。

    “姨娘,话可不是这么说。

    做人呢,总不能尽挑对自己有利的说,您说对吧。

    ”她边说,边给郭姨娘端了把椅子,再把她摁坐在上面。

    “你一开始想卖铺子的时候,开价可是三万五千两,有个主顾给你出价却是三千五百两,如果我没出现,你是计划成交的。

    你说是吧,姨娘?”

    沈姝颜唇角带笑,可郭姨娘却越听越心虚。

    “后来,你那里闹鬼了,你想要个好价钱,就来找我。

    谁知我的价格你不满意,最后因为实在没有人要了,你怕赔钱卖给了别人。

    别人出的价可是和我一样,那个时候你可没有惦念过自家人。

    你说是吧,姨娘。

    ”

    沈姝颜边说边绕着郭姨娘转,直转得郭姨娘头冒冷汗,“要不是我装做其他主顾,这铺子也轮不到我。

    ”

    “就你牙尖嘴利。

    ”她见讨不到好,也懒得再多看沈姝颜一眼,气呼呼地起身离开。

    沈姝颜望着她的背影心情大悦,现下医馆已上正轨,寻常小病,小荷和青黛都能应付

    思及此,她决定去太子府继续研究药方,毕竟司徒宴的身体才是重中之重。

    “青黛,稍后我去趟太子府,医馆你先看顾着。

    ”

    青黛声若蚊吟,怯生生地垂着头:“小姐,可我医术不精,恐污了医馆的美名。

    ”

    “相信自己。

    ”说罢,沈姝颜就阔步走去了恒王府。

    通过这些时日的相处,沈姝颜看出青黛在从医方面很有天赋,现在也是有心培养她。

    却不知,她前脚刚走。

    就有一人鬼鬼崇崇进了医馆,他形容枯槁,一身褴褛,脸上灰蒙蒙,不太看得清真容。

    小荷刚要迎上去,就被青黛抢了先。

    “这位伯伯,您是哪里不舒服?”青黛垂着眉,可仔细看,眼里却闪过异样的光。

    来者正是被恒王疯狂追杀的毒医左郎行,也是青黛的师父。

    当初青黛街边卖身不过都是事先安排好的。

    眼下江湖上已难有他的容身之所,曾经的靠山恒王最近自顾不暇也不太搭理他。

    “咳咳,”左朗行一边假意咳嗽一边简要描述了自己的症状。

    余光向四周瞟了瞟,又冲青黛努了努眼。

    青黛心领神会,微微颔首。

    她匆匆抓了一副草药,在递给左朗行时顺手接过了他手上的纸条。

    待四下无人,她展开一看:杀太子。

    等她再抬起头来,左朗行已经只剩一个背影。

    深秋傍晚,凉意十足。

    沈姝颜正在厨房给司徒宴煎药,忽然后背加重,一件紫色披风出现在了肩上。

    她转过头去,司徒宴伸手刚想替她系好披风的衣绳。

    “太子,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

    沈姝颜一个后退完美避开,觉得和太子还是保持距离的好,毕竟她既无意于太子妃之位,又无意于权势富贵。

    可谁知,偏偏她离灶台太近,眼看腰身就要撞上去,却不偏不倚有只大手稳稳扶住了她。

    司徒宴摸着她柔软的腰身,心下微动,于是情不自禁地顺势一拉,沈姝颜直接扑倒在他怀里。

    扑面而来的除了白梅的香气,还有司徒宴身上的冷香。

    “这等事宜何需你亲自动手?”他深潭般的双眸却从未从沈姝颜的脸上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