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女压下心中的不耐认真的解释道:“我家主子是恒王妃!”

    恒王住的自然是比沈姝颜那小破院子大得多,穿过一片片已经渐渐落叶的牡丹,沈姝颜这才看见那恒王妃。

    沈姝颜进去的时候,她正坐在正屋里喝茶,见人来了她将手里的杯子放了回去:“沈姑娘。

    ”

    “见过恒王妃。

    ”沈姝颜开门见山,“听闻王妃有舒服的地方,是.......”

    这恒王妃面色红润,说起话来虽然声音温柔,但却中气十足。

    明显的不像是身体不适。

    “本宫一直头疼的很。

    ”恒王妃伸出手腕,“听闻沈姑娘,医术精湛,不如为本宫看看?”

    沈姝颜知道这恒王妃召她过来,定然不简单,只是如今也只能随机应变。

    她掏出药枕,细细的给恒王妃把过脉后,只觉得此人脉博跳动有力,身形丰润健康的很。

    “王妃,您除了头疼,可还有其他的症状?”沈姝颜问道。

    恒王妃冷哼一声:“没有,就是头疼!”

    沈姝颜顿时明白过来,这恒王妃啥事儿没有,就是来找她的茬:“既然没有,那就排查。

    ”

    说着,沈姝颜拔出一根最粗的银针:“我将用这根针,扎您的.......”

    话还未说完,恒王妃顿时暴起:“这是什么!随随便便往本王妃身上扎,你的医术就是这样的?”

    沈姝颜放下银针笑道:“头晕的成因有很多,我只是想帮王妃一一排查,而且头晕这事儿最需要重视了......”

    恒王妃不耐的挥手,她根本就没有病,本来就是上次司徒祎气不过司徒宴的挑衅,所以才支使她将沈姝颜喊来,好好的磋磨一番。

    但这针一旦扎下去,恐怕就不是她磋磨沈姝颜了,而是沈姝颜磋磨她。

    “王妃不想扎银么?”沈姝颜淡定将银针塞了回去,“既然王妃无事,便不打扰了。

    ”

    她不想和这种人耗费时间,浪费生命。

    恒王妃见沈姝颜如此嚣张,自然不会就这么容易放过沈姝颜:“沈姑娘因为医术不精,所以才查不出来原因?”

    沈姝颜:“......”

    她的情绪可不是那么容易被人挑动的,她作为特别行动队的一员,本就很能控制情绪,恒王妃想用这种话激怒她,自然无法。

    她不卑不亢开口:“随行的也有不少御医,王妃若是不相信我的医术,可以再请别的御医来看看。

    ”

    恒王妃万没想到,沈姝颜完全不接招。

    “听闻你娘也会医术,不过她怎么连自己都治不了,那么早就死了呢?”

    恒王妃冷冷一笑,“许是你们母女是一样的废物,所以.......”

    沈姝颜冷冷地注视着她:“恭敬的称您一句恒王妃,竟将往生之人也要扯进来么,我娘的医术好不好,不如请王妃去地下问问?”

    这句实在大不敬,恒王妃顿时黑了脸。

    沈姝颜冷哼一声,连多一眼的眼神都没有给她,转身离去。

    虽然她人是离开了,但刚刚她同恒王妃的对话却是早已被故意传开,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沈姝颜就被皇帝身边的太监给拦住了:“沈小姐,皇上召见,请跟咱家来。

    ”

    行宫虽大,但比之皇宫还是体量小了很多,跟着太监走了一会儿,就到达了中殿。

    一进殿门抬首看去便是皇帝,沈姝颜连忙低下脑袋跪在地上行礼,余光却瞄见了一边站着的司徒祎和他的王妃。

    “你可知,今日朕召你来,所为何事?”皇帝坐在上首,听不出喜怒,淡淡的问道。

    沈姝颜是装傻充愣的一把好手:“什么事儿?”

    她有些茫然的抬头,恒王妃直接气得心气不顺:“你这女子,竟然睁眼说瞎说,之前你不是让本宫去死么,以下犯上真以为.......”

    “请王妃复述一下我怎么说的?”沈姝颜倒是淡定的很,眸光自若。

    “你说若是想找你母亲,就去地下!”恒王妃冷哼一声,“不就是说本宫去.......”

    皇帝轻轻的咳嗽一声,恒王也连忙朝恒王妃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说话,皇帝可还坐在上首,那里轮得到她大呼小叫。

    “你可说过这话?”皇帝看着沈姝颜,自有一种不怒自威之态。

    “臣女惶恐。

    ”沈姝颜面露惊恐,一脸的不知所措,眸低却闪过一丝狡黠。

    “但说无妨。

    ”皇帝见沈姝颜如此,扫视一眼恒王妃。

    “是恒王妃先同我说起臣女的母亲,也是知晓王妃竟与母亲交情不错。

    ”

    “那时我只是想让王妃不要太过难过,说终有一日会得见,哪知道这才多久,便是这样的说辞......”

    沈姝颜低着头,似是极尽委屈。

    皇帝看了看沈姝颜和恒王妃,淡然开口:“恒王妃。

    ”

    恒王妃:“是她在随口胡扯!”

    “那是如何?”皇帝沉声开口。

    如今沈姝颜是小心翼翼,说话有理有条,而恒王妃却是一脸的凶煞模样,他自然是更加偏向沈姝颜一方。

    “我.......”恒王妃正想反驳,却发觉无从说起,难道她要说两人无甚交情.......

    恒王妃不知怎么回话,只敢抓起帕子抹了抹眼角,竟是被急哭了。

    大殿上回荡着呜咽的哭声,恒王无奈,看座上天子面色愈沉,着急暗推了恒王妃一下,却是换来更大声的哭泣。

    就在这时,太监从殿外小跑进来压低声音凑在皇帝的耳边,“皇上,太子在外求见。

    ”

    皇帝皱了皱眉,挥了挥手示意太监将司徒宴带进来,皇帝接着看向沈姝颜:“沈小姐,我的儿子可真是将你宝贝的紧呐!”

    “儿臣见过父皇。

    ”司徒宴跪在沈姝颜身边行过礼之后道,“不知姝颜可是犯了什么错,要由父皇亲自召见?”

    司徒祎在一旁,抢先开口,眼睛里满是蔑视:“你的未来太子妃,出口辱骂,这般无礼之人,如何能嫁进皇族!”

    “父皇。

    ”司徒宴又磕了个头,无视了司徒祎,“姝颜本就是为了儿臣解毒才来行宫的,皇婶找姝颜的理由是头晕。

    ”

    “可是行宫那么多医术精湛的御医,皇婶不用,偏要找姝颜,是不是于礼不合?”司徒宴转头,扫了恒王一眼,“是皇婶无礼在先,如今又是告状在前,也不知到底是谁真的不知礼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