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升起,沈姝颜坐在房里,小荷端着水过来给洗脸:“小姐,天色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

    “再看一会儿。

    ”最近给司徒宴解毒之后,沈姝颜只觉得自己的医术似乎不太够用,多看些东西也是好的。

    “天气冷得都起雾了。

    ”小荷指了指窗外一片雾茫茫的模样。

    沈姝颜头都没有抬,轻笑着道:“傻小荷,现在虽是初秋,可秋老虎还在呢,怎么可能会有雾呢!”

    小荷指向窗外,皱着眉道:“你看嘛!”

    似乎是为了力证她没有骗人,小荷哒哒哒的跑向窗户外道。

    沈姝颜一抬头,外面果然是一片茫然,她吸了吸鼻子,但这模样可不是充满水气的雾,而是火烧起来的烟。

    “着火了。

    ”沈姝颜淡淡的道。

    小荷一听,吓得立刻将细软一收拾,就打算往外跑。

    沈姝颜将那几本重要的书放在怀里,拽住小荷:“等会儿。

    ”

    小荷不可置信的看着她,都这种情况了,还等什么,难道在这儿等着被烧死吗?

    “等会儿我说往外冲的时候,再冲!”火势起来的很快,不一会儿就烧到了房梁上,沈姝颜安静的站在窗前,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鬼鬼祟崇的身影。

    不正是府中的护院,大柱么?

    直到第一根房柱倒下,不知谁在外面喊了一声:“走水啦!”府里才渐渐的沸腾起来。

    那边沈姝颜皱着眉,抓着小荷冲出门,一根柱子砸在了沈姝颜的腿上,正在赶来的沈重一眼看到了这一幕,着急的躲过一旁下人手里的水桶往身上倒了一桶水,就要冲进屋内。

    转身的功夫见沈姝颜出来,这才将心放回了肚子里:“颜儿,颜儿!”

    明亮的火光之下,沈重紧紧的抓住沈姝颜,仿佛若是不抓紧下一秒沈姝颜便会离他而去。

    “爹,我没事儿!”沈姝颜扶着沈重轻声安抚道。

    几乎全府的人都来了,沈重皱着眉:“你的腿这是怎么了?”

    “伤到了。

    ”她掀起衣角,小腿上被烫起一个大泡,里面已经在渐渐的涨了起来,一看就非常的可怕。

    沈重心疼不已:“都起了这么大的泡,可怎么办啊!”

    “皮外伤。

    ”她笑眯眯地道:“爹不必担心,我自己也是个郎中。

    ”

    “倒是现在还是初秋,下午的时候还下了一场瓢泼大雨,房子怎么会突然就走水了呢?”

    沈重这才明白过来沈姝颜的意思:“这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女儿今日正巧睡得晚。

    ”沈姝颜余光扫过郭姨娘:“正巧看到了那个放火之人。

    ”

    但郭姨娘听着她说话,没有半点儿心虚的模样,只有满脸的喜意。

    沈姝颜怀疑自己判断错误,难不成这事儿真不是郭姨娘幕后主使?

    “爹,麻烦您把所有的护院全部叫过来。

    ”沈姝颜随手抹了点药膏,缓解腿上的疼痛感:“我怕明日再审的话,会忘记那人的相貌。

    ”

    人群之中,一个丫鬟悄无声息的离去。

    一柱香之后,整个沈府的护院都站在花厅前的庭院里,沈姝颜来回巡视了两遍,却没有看见大柱。

    “所有人都在这儿了么?”沈姝颜朝护院的教头陈直问道。

    陈直点了点头:“全部都在这儿了!”

    “是么!”沈姝颜大喝一声:“那么经常在花园处巡视的大柱在哪儿,我可在花园看过他不少次。

    ”

    陈直犹疑的顿了顿:“之前大柱掉进池子里去了,这会儿还晕着呢!”

    “晕着呢?”沈姝颜冷哼一声:“那正好,你们家小姐我医术不错,去给他看看怎么落个水就能晕这么久?”

    护卫们睡的是个大通铺,大柱独自一人躺在床,双眼紧闭还真是一幅晕过去的模样。

    沈姝颜轻笑一声,掏出随身携带的针包,掏出一根银针就扎了下去。

    大柱疼呼出声,悠悠地转醒,沈姝颜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醒了么,不醒的话本小姐不介意再给你来一针。

    ”

    沈姝颜走后,陈直扶着大柱到了花厅前。

    “大柱,颜儿说刚刚看到了你。

    ”沈重沉声问道。

    大柱摇了摇头:“老爷明鉴,奴才自落水之后,就一直躺在床上,起火之事奴才一概不知,不知大小姐为何冤枉奴才。

    ”

    沈姝颜心下暗想,这大柱估计是假装落水在屋中休息,而后趁没有人注意的时候去放的火,这样他就有不在场证明了。

    “刚刚陈直并没有讲府里起火的事情吧?”沈姝颜顿了顿道:“大柱,你是怎么知道府里起火的事情的?”

    大柱:“.......”

    “难不成你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沈姝颜正要继续说话,立于一旁的沈锦茹道:“也许是.......”

    小荷抱着一个包裹快步跑过来:“小姐,找到了。

    ”

    转手就将包裹递给了沈姝颜。

    她掀起包裹的一角,淡淡的看了大柱一眼:“还不承认么?”说着将包裹丢在大柱的面前,那包裹一颠,布散落开来,装在里面的白银跳了出来。

    “目测这里有一百两银子。

    ”沈姝颜蹲下身:“府里的护院,每个月的月钱是一两银子,一百两你得干十年才能有这么多钱”

    “这.......这是我.......”大柱想要睁着眼睛说瞎话:“我这么多年攒下来的。

    ”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沈姝颜淡淡地道:“昨日我才审过府里的账目,上个月你预支了这个月的月钱,陈叔来问我的时候,我是同意了的,原因是因为,你母亲重病,需要钱看病,当时我还让陈叔拿了根十年的人参给你。

    ”

    “若是你能攒下这么多钱,为何上个月要预支月钱?”沈姝颜有些无奈:“本小姐的命,就只值个一百两么?”

    大柱:“......”

    “你也太没良心了吧?”小荷气哼哼的:“月底核对账目的时候,小姐还说有机会去探望一下你的母亲,结果这才过了几天,你就要烧死小姐!”

    “小姐!”大柱泪流满面,重重的磕了个头:“是小的鬼迷心窍,听信了二小姐的话,她说.

    “沈锦茹?”众人朝沈锦茹看去。

    沈锦茹见势不好,万没想到这狗奴才嘴巴竟如此不严实,被沈姝颜一打感情牌就问了出来。

    那一百两银子算是白花了。

    “爹!”沈锦茹先声夺人:“这狗奴才含血喷人,女儿怎么可能害姐姐呢!”

    沈姝颜双手抱胸看着她,想看看她到底是如何将死的说成活的。

    但沈重可不想听她废话,再浪费时间。

    “来人,请家法!”说着两个护院从祠堂里请了一根鞭子过来,沈重拿过鞭子握在手里,“你长姐治家有方,你却想着害人性命?”

    说着沈重直接一鞭子抽在了沈锦茹的背上,疼的她直接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