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炎带着她往茅房而去,回去的时候,沈姝颜因为喝多了药性相冲的药,不停的呕吐,就差没有将她的胆汁儿给吐出来。

    微风轻轻的吹过,将屋内燃着的白梅香充斥整个房间。

    “您要不劝劝沈小姐?”

    赤炎恭敬地站在榻旁:“别太子您的毒还没有清,她人就先被那些药性相冲的药给毒死了。

    ”

    “她是不是疯了?”

    司徒宴丢下手里的书,刚要起的时候,沈姝颜已经白着脸端了一碗药进门:“把这个喝了,看看有没有效果。

    ”

    “嗯。

    ”司徒宴见到了人,收回了刚刚那幅着急的神情,淡定地躺了回去接过那碗药,一仰头喝了下便将药碗放到一旁。

    沈姝颜轻笑道:“太子就不怕这药有毒?”

    “有毒你自己也喝了不少。

    ”司徒宴放下药碗,只觉丹田升起一股热意,看来这药起效还挺快,他的额头上已经冒起了薄汗。

    沈姝颜掏出药枕坐在榻前开始诊脉:“果然有点儿效果,我明日再来。

    ”

    她站起身:“哦,对了,今日多谢太子搭救,但请太子不要派人跟着我。

    ”

    那些护卫出现的那么及时,沈姝颜当即便发觉司徒宴在监视她。

    “若本宫想要监视你,会做的更隐秘一些。

    ”司徒宴含着一颗蜜饯:“那些人只是保护你的安全而已,不过沈大小姐似乎不太需要保护?”

    “嗯,不需要。

    ”沈姝颜背着他点了点头,利落的踏出门槛走了

    司徒宴没有说话,回想着半个时辰前,他派出去的护卫来报,沈姝颜遭到了袭击,还未等他来得及关心沈姝颜的情况。

    护卫又道:“沈大小姐看起来是练过一些外家的功夫的,而且看起来还不弱。

    ”

    一个从前痴傻的人,今日如何习得外家功夫?

    沈姝颜身上的蹊跷太多,实在令人生疑。

    他还没来得及细想,引着沈姝颜出去的赤炎扶着已经昏迷的沈姝颜回来了:“爷,不得了了!”

    本来靠在贵妃塌优雅淡然的人,一下子弹了起来,上前将人打横抱起放在塌上:“去请周太医过来,要快!”

    与此同时,沈姝颜因为试药而煎出来的一整桶药渣,由丫鬟提着从后院往外走要倒在路上。

    按理来说,家中有人生病,药渣倒在路上病情好的更快。

    但她并未将药倾倒在路上,而是直接提着那个桶出了太子苑的后门,沿着院墙行了一段儿。

    直接将那只桶放在了拐角处,转身回到了太子苑中。

    没过多久一名着灰蓝衣的矮小男子,提着那只桶拐进了另一条街,这附近的街上都没有什么人。

    因为这一带都是皇族成员所居住,街上除了一些送菜送生活用品的小贩,就没有别的路人。

    那名灰蓝衣的男子拐进了恒王府中,将那只桶送到了恒王府靠北的小院当中,那里正住着给他们下了毒的毒王。

    他接过那只桶随手抓起一把药渣,放在鼻尖下闻了闻,过了好半晌才咧开嘴轻笑着道:“这位沈家大小姐,还真是.......深不可测呢。

    ”

    “不过我还有更厉害的东西,我倒是看看,到时候你还能有什么办法!”说着直接将那把药渣丢回了桶内。

    这位深不可测的沈家大小姐,这会儿正双目紧闭,面色惨白的躺在床上,若不是还在平稳的呼吸着,来人都要怀疑她已经死了。

    周太医把完脉抚着胡子:“沈小姐是试药太多,药性相冲这才晕倒了,微臣已经为沈小姐施过针,想必过不了多久,就会醒过来,不过沈小姐也太大胆了,一般的郎中试药都是一天最多试一方。

    ”

    司徒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人:“确实太大胆了一些!”治疗结束之后,周太医便退了出去。

    房内只剩下司徒宴与沈姝颜,他伸出手拢了拢她的头发,仿若呢喃一般的问道:“这般拼命,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沈姝颜从昏迷之中醒来,一睁眼只见一张白布,直接朝她的脸糊来。

    “喂?”沈姝颜伸手艰难的别开那块布,看到了那捏着布的修长手指的主人——司徒宴:“这是在干什么?”

    司徒宴毫不犹豫的用手巾继续擦着她的脸:“照顾你!”

    沈姝颜:“......谢谢你,照顾的很好,下次不要做了。

    ”

    哪里有人照顾人直接用手巾糊脸的?

    “这儿是?”沈姝颜看着周围:“这不是......”

    司徒宴的床么?

    司徒宴指了指自己:“本宫的床给你睡了,你可满意?”

    “多谢太子再次相救。

    ”沈姝颜掀开被子坐起身就要下床,被司徒宴按了回去。

    虽然她几乎每一日都在这房间里待着,但如今躺在这张床上,平日里闻惯了的白梅冷香都觉得有些上头。

    到处都充斥着司徒宴的味道,饶是沈姝颜神经比碗粗都感觉有些不对劲儿,她压住心下那一点燥动,老老实实的躺着。

    “啧!”司徒宴挑了挑眉:“若你身体不大好,如何替本宫解毒?”

    那和一定要躺在这张床上有什么关系?

    “周太医说,本宫已经有大好之像,多谢你为了救本宫,如此的不要命。

    ”司徒宴认真的看着她:“做的很好,但是下次不要做了。

    ”

    沈姝颜:“.......”

    这句话怎么有些耳熟?

    “谁让咱们是合作关系呢。

    ”沈姝颜顿了顿:“若是没有了太子,我以后可能就要被迫嫁给别的男人了.......”

    说着她又自己嘟囔了一句:这万恶的封建社会。

    司徒宴的耳朵很好立刻就听见了:“万恶的什么?”

    沈姝颜心下一跳,饭可以乱吃,但是话不能乱说,等会儿被司徒宴发现她的壳子里面换了个魂,被抓去沉塘,那可真的太亏了。

    “既然都说到这儿了,本宫有些问题想问问你。

    ”

    说着他将一摞厚厚的宣纸拿在手上:“沈姝颜,京城人士于甲子年出生.......,”

    里面甚至连她周岁抓周,抓的是个绣具都知道。

    沈姝颜呆愣的听他说完,暗想那一摞宣纸所记,简直比她本人还了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