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俩起身去内屋商量许久,约莫半个时辰,两人走出来。

    药王说道:“行!若是你要求这样,那我们便满足你,让你当我们的药童,但有言在先,若是出事,我们夫妇概不负责,那都是你自己的选择。

    ”

    沈姝颜闻言,内心暗喜,举手起誓:“我沈姝颜对天发誓,此举自己负责,不会牵连药王和毒姥,如有违背,天打雷劈。

    ”

    药王夫妇不喜欢被外人打扰,特别是不请自来的,沈姝颜算是一个变数,出于尊重,她让听雨几人退出迷雾,在谷外等着,除非有极其重要的事,否则不得踏进半步。

    听雨几人没有别的法子,只能退出药王谷守在外面,同时飞鸽传书回东宫。

    司徒宴得知沈姝颜已经顺利进入药王谷,正在实施她得计划,松了一口气,他只需忙完手上的事务,把折子批改好方能离宫去找她,越久见不到她,他的心就越不安,并非担心她出事,而是担心她与司徒凛的情愫未断。

    远在药王谷的沈姝颜并不知司徒宴一个人的时候会胡思乱想到这个份上,她现在整个药王夫妇商量明日要从何开始。

    所有都在她的掌控之下,若是她想快的话,五天便能试完毒姥研制的新药,但她必然要忍受的煎熬比前世有过之而无不及。

    药王夫妇虽然嘴上不说,但沈姝颜对他们俩的了解超乎他们的想象,就算是玄门宗也不可能打探得这么细致,她究竟是谁?

    次日清晨,沈姝颜早早起床,看着迷雾弥漫的四周,她伸手挑了一下眼睫毛上的霜珠,呵了一口气,看着雾气凝结成水珠,眸中出现一瞬间的玩趣。

    她知道从今天开始,要承受的可比火烧还强烈的痛苦,但为了得到一个百毒不侵的身体,她必须这么做,什么解药都不及有一个能防百毒的身体。

    “姝颜丫头,过来。

    ”毒姥冲沈姝颜招手。

    “是!”沈姝颜吹了一口气,搓了搓发凉的十指,毅然决然走过去。

    起初试的是常见的毒草,这类毒性很低,为的就是让沈姝颜的身体又一个适应,等适应之后慢慢加重毒性,届时不管是特制的毒药丸、毒粉亦或者别的,她都要当糖豆一般往肚子里咽下,知道控制不住才由药王出药解毒。

    期间,沈姝颜的忍耐力让毒姥惊叹,尤其是药王给她解毒的时候,这两个过程是最煎熬的。

    他们夫妇不是没有找过试毒试药的药童,但那都是花重金去寻找的孤儿,为了钱,总会有意愿试毒的,但大多熬不过三种毒,更别提后面毒姥研制的毒药了。

    一晃三日过去,沈姝颜在药王谷死去活来三天,万佛寺的听风也有些招架不住。

    尽管沈姝颜离开前警告过司徒凛别再来她,但他依旧风雨无阻,每天晚上都会出现在禅房外面,就为了见听风假扮的‘沈姝颜’一面。

    听风已经尽可能地躲开,但越是躲,司徒凛就越黏得紧。

    这还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沈锦茹,从沈姝颜与其‘冰释前嫌’后,沈锦茹就上赶着来寻,终日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听风觉得沈锦茹这是在试探自己。

    奈何现在就只有她和两个什么武功都不懂的婢女,她若是伪装出去探查,很大可能会被发现,为了不影响沈姝颜的计划,听风天天须得冷着一张脸,少开口少走动。

    这日,小荷和巧儿两人去取炭火,路上说起了这几天不对劲儿的‘沈姝颜’,正巧被一个路过的小僧听到,小僧一句偷听,直至她们回院子,他才往另一边走去。

    偏僻的禅房,一盏油灯,烛光暗影。

    司徒凛和沈锦茹面对面正讨论这几日的事情,外面响起了侍卫的声音,说有小僧来找,此小僧正是刚才偷听到小荷两人谈话的小僧。

    “你去里面躲着。

    ”

    “王爷,奴家日后也是您的侧妃,这有什么可躲的!”

    司徒凛面无表情说道:“尚未成婚,容易招人非议。

    ”

    “哼。

    ”沈锦茹嗔怒跺脚,心不甘情不愿地躲进内室,现在她和他说开了,一起合伙对付太子夫妇,她也不求什么情爱,只想登上那凤位,享尽荣华。

    小僧将刚才所听告诉司徒凛后便退下了。

    沈锦茹从内室走出来,表情凝重,“王爷您说,现在的沈姝颜可还是以前的沈姝颜?”

    司徒凛沉默不语,低头沉吟。

    这几日,‘沈姝颜’都变着法子躲着他,一句话也不跟他说,都是让那婢女传话,相比于刚来到万佛寺的那晚,之后的她都变得异常冷漠。

    见司徒凛不说话,沈锦茹继续说道:“以我对我那嫡姐的了解,我若是缠着她,她断不会这么冷静,更不会不见我,况且殿下可有发现,除了去前堂祈福的时候她会出现在众人面前,过后她便回禅房半步不曾出,连兰贵妃那边也未曾去看一眼。

    ”

    说到此处,答案呼之欲出。

    “金蝉脱壳。

    ”司徒凛面色沉了几分,目光燃起熊熊烈火。

    “不错!若沈姝颜真的不在这万佛寺,那她去了何方?她此行万佛寺是不是有别的目的?我们一概不知!说不定沈姝颜也和我们一样,正谋划着除掉我们。

    ”

    司徒凛闻言,颔首道:“你先退下,剩下的事等本殿查清楚再找你,这几日你多观察沈姝颜那边,如果她露出马脚,你立刻跟本王说。

    ”

    沈锦茹颔首应声,趁着夜色悄然离去。

    待她离开,司徒凛让暗卫去调查,不管什么蛛丝马迹都不要放过。

    一日又这样过去。

    次日清晨,司徒凛的暗卫回来了,说查到几天前有几人从万佛寺离开,直奔祁连山方向去。

    “是沈姝颜吗?”

    “王爷恕罪,属下未能查到。

    ”暗卫低下头,身子微颤。

    “废物!”司徒凛拂袖怒喝,“派人去祁连山打探,这次要是再打探不出有用的消息,通通下去领板子!真是养得你们像个饭桶一般,一点用都没用!”

    暗卫颤巍巍地回声:“是,属下领命。

    ”

    少顷,禅房中只剩司徒凛一个人对着柱子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