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秦苏苏掌拍案,红了眼圈,“你弥补,你拿什么弥补?我哥都被你让你打成了傻子,整日只会说胡话,再也没了当初的玩世不恭,我与爹爹整日以泪洗面,伤心欲绝。”
“太医说,或许静养些日子,能缓慢痊愈。这两年来,眼看着就快好的差不多了,可没想到,你刚来万京又找人将他打的吐血昏厥,奄奄息。”
“我秦家,哪里惹了你,偏要如此待我们?”
这番血泪控诉,让宁不凡尴尬不已的同时,也有些挂不住面子。藲夿尛裞網
说来惭愧。
他只是觉着秦天与‘头角峥嵘’这四个字极为贴切,又加上两年前秦天在诗会上羞辱过他,这才数次让人去小施惩戒。
本来,这次来万京,也从没想过去找秦天的麻烦。
谁让这秦天好死不死的,出现在了上虞镇。
宁不凡为了悄然入城,便只能使出了个‘买画赠剑’的戏码。
但这神剑,价值非凡,自然不能真的落到秦天手中。
这来二去嘛......
越是深思,宁不凡心头便越是惭愧,他朝秦苏苏拱手行礼,“此事确实怪我,忘了秦天只是个未修武道的凡人,手下人下手之时也没有注意分寸。”
“不如这样,我手下有位医者,名为甲骨,医术不俗,待他有了闲暇,我领着甲骨亲自登门拜访,为秦天诊治番?”
秦苏苏抹了把眼泪,哽咽道:“没用,没用。太医去过都治不好,你带江湖上的医者去,又有何用?”
说着说着,她竟掩面抽泣起来。
宁不凡左手抬起,轻轻捏,手心顿时浮现片剑意,汇聚成面素白手帕,递给秦苏苏,安慰道:
“好好好,我不带医者去,你莫要再哭了。秦天的伤势既因我起,我便担责。你不妨先与我说说病症,我也好寻个头绪,按症问医。”
秦苏苏接过手帕,轻轻擦拭泪痕,哽咽道:“我哥从来是个无恶不作的纨绔少爷,闲暇之时便要挑上几个侍卫,四处惹事生非,无恶不作。”
“可自从他脑子伤了之后,却不再惹事了,这段时日,他更是不再与那些纨绔厮混,整日只会捧着书看,你瞧瞧,这多吓人啊!”
宁不凡险些口茶水全都喷了出来。
你管这叫脑子有病?
合着,这秦天非得去强抢民女、逼良为娼、再打断人家丈夫的腿,这才叫脑子没病?
秦苏苏扬起小脑袋,想了会儿,哽咽道:“还有啊,他以前总是流连烟柳之地,隔三岔五总是要带回来个花魁回来过夜,有的时候次能带来三四个。”
“可如今,他不仅不再去这些地方,连女色都不近了,即便爹爹去请那些个媚眼如丝的西域舞女,我哥也看都不看上眼,冷淡至极。宁公子,你说......这多可怕,多吓人啊,爹爹因此,整日唉声叹气,以泪洗面。”
“......”
宁不凡听得人都有些麻了。
他本来以为秦家就秦天是个奇葩,原来这秦家无例外,全都是奇葩。
个回头的浪子,你不说他改邪归正,你说他脑子有病。
这让从小在淳朴乡村长大的宁不凡,情何以堪?
少爷不去寻花问柳,老爷亲自带来西域舞姬,嗯......果然,人类的悲喜,大多数是不相通的。
宁不凡尽量秉持和善笑意,凝重点头,“听你说了之后,我才发现,这秦天确实是......病得不轻啊。”
秦苏苏悲从中来,豆大的泪珠串了起来,“他不仅与之前行事迥异,连说话也越发异于常人。”
宁不凡放下茶杯,笑问,“怎么个异于常人?”
秦苏苏长长叹了口气,“我哥,他分明就是个文武皆不成的人,却偏偏要做出副子神秘兮兮的模样,好几次都将我拉到隐蔽之处,跟我低声说,他其实是那天机榜七遮天,还说不要让我说出去。”
闻及此言,宁不凡笑意渐渐敛起,“哦?”
秦苏苏抽了抽鼻子,兴致低落,“唉!世人谁不知道,天机榜七遮天,名为陈子期,是穷凶极恶之辈,我哥真是糊涂了,连遮天的名号都要盗取。”
宁不凡轻微点头,没有说话。
两年前,他与司涯在月夜之下,联手逼迫造反,设下入瓮之局。
司涯曾说——小心遮天。
遮天是天机榜中,最为神秘的个人,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模样、甚至连此人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即便是观星阁以通天手段,也才堪堪算到遮天身处万京。
当初,宁不凡以陈子期的名字盗取遮天之号,本意是要逼迫这位神秘的天机榜七出来见。
却不想,此人沉稳至极,即便名声已被宁不凡引了祸水,却仍隐于暗处,不发言。
此次宁不凡入京,连皇室都不放在眼里,却唯独不敢轻视这位仍然藏身在暗处的遮天。
天机榜上之人,几乎没有个是虚有其表之辈。
且不说仵世子阳、司涯这两位精彩艳绝的人物,单说白若尘,险些将宁不凡活活坑死在剑阁,而那禹云墨,更是曾以己之力改写东荒国的大势,以杀止杀的手段,仍让人觉着触目惊心。
至于天机榜六羡鱼,除了身份极为尊贵之外,更是有着要杀死红尘仙的胆魄。
因此,宁不凡不敢再轻看任何天机榜上之人。
若秦天真的是天机榜七遮天,即便此人毫无武道,却能在万京城的风口浪尖之上、连司涯与宁不凡的眼睛都蒙骗过去,也定然是可怕至极的人物。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秦苏苏仍在不停说着秦天的种种变化,但宁不凡的思绪,已然不在这件事情上面。
足足过了炷香,秦苏苏才说完了话,也觉着有些渴了,便喝了口茶。
宁不凡缓缓敲打桌案,轻声道:“此事既然因我而起,无论如何,我都得亲自去趟秦家,给秦天赔礼道歉。我记着,昨日秦天买画用了三千金,待会儿,我差人送去三万金,略表歉意。”
秦苏苏面色舒缓,“宁公子既已知错,又何须登门赔礼,岂非失了身份?”
她没有多想,只是觉着,这宁公子到底还算是个实诚人。
宁不凡笑了笑,“苏苏姑娘不仅是知书达理,更是善解人意。秦家有你,当真是.....件幸事。”
他掘地三尺也找不出的遮天,竟被秦苏苏盏茶的功夫给找了出来。
当真是......件幸事。
“喂,萧琰吗?”
“是我,你是谁?”
“七年前,艾米丽大酒店里的那个女孩,你还记得吗?”
萧琰听到“艾米丽大酒店”,呼吸便为之窒,颤声问道:“真是你?你……你在哪儿?”
七年了!
他等这个电话,等了整整七年!!
虽然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但那个如昙花样出现在他生命中的女孩,却让他始终无法忘怀。
“你放心,我不是来找你麻烦的,也不苛求任何东西。我……我只是放心不下艾米。”女人顿了顿,深吸口气道:“艾米……是你女儿。”
“什么!我女儿?”
萧琰惊呼声,心弦瞬间绷紧。
“她今年六岁了,很可爱,也很像你。希望在我走后,你能替我好好照顾她。”
“她很怕黑,晚上喜欢抱着洋娃娃睡觉……”
听着女子的话,萧琰心中突,急忙打断她道:“你别想不开,有什么事和我说,我这就过来找你,我来帮你解决。”
“没用的,你斗不过他们的……”女人苦笑声道:“我将艾米送到……”
女人的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了个男人的声音。
“你以为你躲得了吗?”
接着便是声尖叫,以及砰的声巨响。
那是手机落地的声音!
萧琰心中咯噔声,仿佛心脏被人狠狠敲了下,急忙大喊道:“喂,喂……”
没人回答!
唯有噪音呲呲地回响着,信号中断了。
“该死!”
萧琰急得差点将手机捏碎。丅載愛閱曉詤app
过了几秒钟,电话中又传来了那女子的呐喊声。
“放开我,放开我!”
“萧琰,你定要找到艾米,照顾好她!”
“你答应我,定照顾好她!”
“你答应我啊!!!”
听着那撕心裂肺的声音,萧琰的心都在滴血,他焦急地对着话筒大喊:“放开她,给我放开她!”
,
可是他喊了半天,电话那头都没有任何回音。而那女人的声音却是越来越远,越来越小,也越来越绝望!
该死!该死!该死!!
萧琰心急如焚。
他用自己的青春和热血换来了这太平盛世,可自己的女人和亲生女儿却备受欺凌!
不可饶恕!
萧琰前所未有的愤怒,团烈火在胸中熊熊燃烧,仿佛要将这片天地都烧为灰烬。
他恨不得自己长了翅膀,现在就飞过去。
就在他几欲崩溃的时候,手机话筒中传来了个男人不屑的声音:“这个贱人竟然还想找人,呵呵……”
萧琰急忙厉声说道:“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胆敢动她根汗毛,我诛你九族!!”
“啧啧,好大的口气啊!我好怕怕哟!”
“你就是那个野男人吧,你要是真有本事,就赶快来吧,否则再过几个小时,恐怕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至于那个小贱种,下场会更惨,或者会被人打断手脚,赶到街上去乞讨,或者被人挖掉心肝眼睛啥的,又或者成为些变态老男人发泄的对象,啧啧,想想都好可怜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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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话语中充满了戏谑、不屑,以及浓浓的挑衅。
“你找死!”.xqqxs8.c
萧琰红着眼睛嘶吼道。
“等你找到我再说吧,呵呵……”
话音落,萧琰便只听见咔擦声脆响,电话中断了。
“该死!!!”
萧琰爆喝声,浑身粘稠的杀意如潮水般汹涌而出。
刹那间,风云变色,天地皆惊!
想他萧琰,戎马十载,歼敌百万余众,年仅二十七岁便以无敌之态问鼎至尊之位,封号镇国!
手握滔天权势,身怀不世功勋!
前无古人,后也难有来者!
可如今,连自己的女人和女儿都保护不了,又拿什么去保护这亿万百姓?
正在营地外特训的三千铁血战士,被这恐怖的杀气震慑,全部单膝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大夏五大战王闻讯而至。
“至尊!”
“大哥!”
五大战王齐齐上前,满脸关心之色。
“至尊,发生了什么事?”
漠北王龙战天颤声问道,他跟随萧琰多年,如此恐怖的杀意,他也只见过次。
那是三年前,因为遭遇叛变,数万漠北军被困,数千男儿力战而亡。
萧琰人刀,冲进敌军大本营,于万人之中斩杀叛徒。
那战,血流成河、尸骨成山!
那战,杀得十万敌人胆战心惊,退避三舍!
那战,让所有人认识到了什么叫做至尊怒,伏尸百万!!
第8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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